在心裡罵下一連串髒話,我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怕是要陪個一兩千。
我來客棧半毛錢都沒掙到,反倒欠下一屁股債。
分文沒有的我不敢再打車了,只能擠著公交一路晃悠到人民醫院。
這麼一來一回,天都黑了。
醫院告訴我白同年轉院了。
“轉院了?他傷得很嚴重麼?轉到了哪裡?”
護士正忙地焦頭爛額,沒好氣地道:“第二醫院。”
我一愣,那不就是青峰縣的精神病院麼?
“他傷還沒好吧?能轉院麼?”
護士理都沒理我,抱著大堆的報告跑到後面的房間。
真是探視期間,病房裡人來人往的。
我在護士臺問了好幾個人,要麼是太忙不顧上理我,要麼是根本就不知道白同年的病情。
有個醫生聽到白年同的名字,臉拉得老長,我都懷疑白年同沒有付清醫藥費就跑走了。
正琢磨著要不要直接去精神病院,準備換班吃飯的小護士跟我說白年同傷得不重。
“你別怪張醫生啦。”護士指著剛才掉臉的醫生,道:“他差點被白年同掐死,還有個護士被白年同打破了腦袋,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呢!”
我咂咂嘴,“他不會傷得很重麼?”
“還好啦,其實看著嚴重,刀片在嘴巴里化開了口子,並沒有真的吞嚥下去。”
我不禁有些懷疑,畢竟我當時看到的白年同,拼命朝外吐血。光是他的失血量就得修養好一陣子吧?
但護士說他昨天造成送來人民醫院,中午的時候就和值班醫生護士發生衝突。好的未免也太快了。
為了表示感謝,我說要請她吃飯,被她婉拒了。
我正尋思在醫院門口湊合一頓再去二院,門診大樓的急診通道上被送來一輛推車。
鮮血順著病人的手臂往下淌,很是嚇人。
我急忙讓開,卻被病人一把拉住。
“王老闆?”
我嚇了一大跳,仔細看推床上躺著的不就是我找了一圈的王老闆麼?
他死死拉著我的胳膊,似乎想跟我說些什麼,可是連頭都抬不起來。嘴角抽搐了一陣,徑直昏了過去。
“讓一讓,讓一讓!”
急救的醫生從急診科衝過來,接力將王老闆送到了醫院。
他身後又推來一個病床,病床上是個年輕男人,經過的時候一股濃重酒氣。
“造孽,酒駕,好好的人走在路上讓他撞飛了。”跟在他們身後的交警擦著汗,問我是不是認識王老闆。
我說在他那兒買過煙,將他超市位置告訴了交警。
目送王老闆被推進急診室,我有些發愣。這到底是意外,還是……
第二醫院管理很嚴,並不是隨便就能夠探望的。
晚上過去的時候碰了一鼻子灰,別說去見白同年,我連醫院大門都沒能進去。
我給文景打電話,文景跟我說耽誤一兩天倒不礙事,但是需要儘快解決。
時間久了對白同年的身體有影響。
我答應下來,準備明天再前往白同年的家裡看看。實在不行就只能告訴他們家人實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