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熠,你知道嗎?你們這麼不遺餘力地幫我,我心裡很感激,也會對你們有所虧欠。同時,也會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什麼事都要依靠別人。”
“其實,這麼事情,都是力所能及、也是義不容辭之事。可你們都覺得我去太危險,所以就替我做好,可你們根本不明白,比起危險,我更害怕連累旁人。”
顏熠聞言,腳步一頓,鄭重其事道:“我知道,無論你做什麼事,都自有主見,我永遠不會像風遷宿一樣干涉阻攔你,但我一定會陪你,就像此時一樣。”
“那你應該也明白,我真的不想再對你有虧欠。”分明決心與顏熠斬斷一切,卻偏偏還和他藕斷絲連。
她一遍遍地告誡自己,要守住自己的一顆心,可顏熠總是想方設法地對她好,讓她看似堅不可摧的心防,一次次潰不成軍。
顏熠開口,似乎有些遲疑,就連聲音也有幾分喑啞,“對你,我未必能問心無愧。”
“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有所圖謀,不然根本不會蓄意接近我。”對於這一點,她一直心知肚明,只是還不知道,顏熠到底要什麼。
顏熠只是但笑不語。
容清紓也沒指望顏熠說出來,見氣氛一度陷入尷尬之中,又將話題扯開,繼續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隨著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越來越接近山巔了。
而振奮人心的殺敵鳴鼓聲,也穿過夜幕與這山峰,鑽入容清紓的耳中。
在這數以萬計的刀槍劍戟聲中,讓人只覺得渺小如同塵埃,渾身都被一種無力之感所籠罩。
“此戰過後,也不知還能餘留多少倖存者。”雖是碧檸山匪寇為非作歹,可始作俑者,終究是御沐琛。
若是沒有他,梅陵百姓不會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更不會有這一場讓人埋骨於此的廝殺;那麼,自然也不會讓那些家庭妻離子散。
歸根結底,參與此戰的將士,大多是受害者。
“我已呈上奏章,若能平定碧檸山匪亂,傷亡將士,每年都會補給撫卹金給其家人,碧檸山之匪,若能洗心革面,彌補過以往的過錯後,一切都能從頭開始。再任命得力的地方官治理,一切都會欣欣向榮。”
容清紓一時之間,五味雜陳,顏熠和御沐琛,同為古御皇嗣,御沐琛一心想著盤剝民脂民膏,豢養私兵,意圖奪位。
可顏熠卻一心想著民生疾苦,如何救百姓於水火,讓他們安居樂業。
容清紓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看著周圍愈漸開闊的地界,不由得問道:“顏熠,是不是快到了。”
但回答容清紓的,並非顏熠,而是一道粗獷狠厲的男聲,“哈哈哈,是到了,我們等你很久了……”
“就是,你們一接近碧檸山,我們便發現了,就等著你們自投羅網。”
“顏熠,你放我下來。”眼前之人,不過十餘個,雖不知實力如何,但容清紓就是能肯定,顏熠收拾他們綽綽有餘。
“好。”顏熠將容清紓放下後,便再無動作,只是眼睜睜看著那些兇狠的匪徒提刀衝上來。
容清紓這時也顧不得其他,向那些匪徒們甩下一把毒針後,便拖著顏熠,從他們的包圍圈中,衝了出去。
“雖然碧檸山的人都出去迎敵了,後軍空虛,佈防也較為鬆懈,但我們還是小心為上。我記得碧檸山的佈防圖有一處避難之所,只要進去後,除非裡面的人啟動機關,否則,外人根本進不去,我們先去避一避。”
這山洞是御沐琛為防不測,用來避險的,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