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房,你怎麼樣了?”劉恆一進來便快步走到漪房的床邊,甚至握住了她的手。
這已經是漪房中毒的第二天了,症狀都有些加重,漪房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先前騰鈴和子離想著要去給她請醫師,但漪房為了保證計劃萬無一失,還是堅持過一段時候再去,誰知劉恆就急匆匆的跑過來了。
“王上。”漪房掙扎著要起身行禮,但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起不來的,劉恆便把她按了下去。
“最近你們美人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會搞成這個樣子?”劉恆的聲音十分焦急。
騰鈴馬上搖了搖頭:“最近美人的胃口一直不好,吃的東西很少,平日裡的膳食都是隻嘗上兩口便罷了。就算真的遇上不乾淨的食物,也不會中這麼重的毒啊!”
“難怪最近看起來瘦了很多。”劉恆將漪房的手握得更緊了些,“醫師怎麼說?”
騰鈴和子離對視了一眼,才答道:“美人不願麻煩醫師過來一趟,所以還沒叫醫師來看過,只是喝了些清熱解毒的藥物,但好似還是越來越嚴重了。”
“胡鬧!都病得這樣嚴重了,還不請醫師過來瞧瞧!”劉恆忍不住斥了一聲,“吳平,趕緊去叫醫師過來。”
“諾。”吳平應了一聲,便趕緊讓身邊的宦官去請。
“王上,妾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不必勞煩醫師。”漪房故意推脫了一句,但胸口一陣噁心,馬上又伏在床邊乾嘔了起來。
劉恆心疼的幫她拍著背,他這幾日政務繁忙,沒有抽出空閒來廣陽殿,沒想到她竟就搞成了這個樣子。
寢殿裡的門窗緊閉著,整個殿內都顯得很暗沉,劉恆便讓她們把窗戶開啟透透氣。只是騰鈴和子離猶豫了一下,便都將目光轉向漪房。
“王上,我們美人這些日子不知怎麼了,心中一直覺著害怕,不僅不愛出門,還總覺著會有人來害她。若是咱們把窗子開啟一條縫,美人便總不能安寢。”這話是漪房提前教騰鈴的,原本是打算在醫師來瞧過之後,是上報給劉恆之時說的。沒想到他竟然親自來到了這裡,騰鈴便將那些話在現下就說了出來。
“有這回事?”劉恆看著漪房預設的神情和她眼中的淚花,心中又是一顫,“漪房,你在怕什麼?告訴本王,本王今天會好好保護你的。”
但漪房什麼也沒說,只是無助地搖了搖頭,似乎也根本不相信劉恆。
劉恆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人兒變成這個樣子,心裡是止不住的傷心和自責。漪房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大部分的責任在於他,若是他在漪房受辱的時候幫她一把,可能如今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漪房,也不要怕,又本王在,沒有誰會傷害你的。”劉恆輕撫著她的頭髮,似乎是想透過肌膚的接觸,將自己的愛意傳遞到她的心裡去。
片刻之後,幾個宦官帶著醫師過來了。那醫師正要跪下去行禮,劉恆便趕緊將他們喚了過來:“不必多禮,趕緊來看看素美人這是怎麼了。”
劉恆給他們讓出地方,只站在一旁緊張的看著他們給漪房看診。幾位醫師的臉色都不太好,時不時的還相互對視一眼,這便讓劉恆更加緊張。
“查出來了嗎?怎麼回事?”劉恆急著問道。
“回王上,依臣的診斷,素美人恐怕是中了毒了。”其中一名醫師總結道。
“中毒?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呢?莫非真有人要害她?”劉恆望了一眼那些緊閉著的窗子,又揪起眉頭仔細問道,“她中的是什麼毒?”
“是夾竹桃。”那醫師答道,“雖然美人中毒並不算重,但沒有及時得到醫治,所以拖到現在也是很嚴重了。若是再過個一日半日,恐怕性命危矣。”
“什麼?!”劉恆吃了一驚,“可有什麼好法子醫治?”
“臣給美人開一些解毒的好藥先用著,此後不再接觸夾竹桃,便可漸漸好起來了。”那醫師見劉恆似乎鬆了一口氣,又補上一句,“不過這些日子可要千萬小心,若是再碰上夾竹桃的毒,便是神仙也回天乏術了。”
“好,你們趕緊下去開藥。”劉恆說完,又轉身面對著騰鈴和子離,“你們都吩咐下去,整個廣陽殿不許再出現夾竹桃這種東西,違背本王之命將夾竹桃帶進廣陽殿者,斬!”
“諾。”
子離出去將劉恆的命令傳達下去,便只留著騰鈴一個人待在漪房身邊。劉恆此時似又想起來什麼,便問道:“你們美人最近在哪裡接觸過夾竹桃?”
騰鈴聽此一問,便佯裝仔細思考,過了好一會兒才答道:“回王上,我們美人這些日子似乎從未接觸過夾竹桃啊!”
“不曾接觸過?那怎的會中了夾竹桃的毒了?”劉恆心中對於有人要害漪房一說便更加相信。
“美人這些日子根本不曾離開廣陽殿半步,平日裡咱們廣陽殿是從來沒有過夾竹桃的。”騰鈴又加了一句。
“那這些時日,漪房的膳食有沒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騰鈴再次偏著頭想了想:“似乎也沒有......對了,這些日子送來膳食的宦官似乎換了個人,奴婢記得他像是......像是在玉夫人身邊待過的。”
“玉夫人?”劉恆一下子握緊了拳頭,“去把那把送膳食的宦官叫來。”
吳平得了命令,趕緊去膳房找來了那個宦官。
此人的確是在玉夫人身邊當過差的,但其實早就已經被打發走了,聽說是因為犯了一點小錯,正好撞在玉夫人氣頭上。而先前便被騰鈴打聽到了此事,漪房覺得此人可用,有意讓騰鈴去接近他。在她們的威逼利誘之下,總算將此人收為己用了。
“你就是這些日子給廣陽殿送膳食的宦官?”劉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道。
那宦官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是,是奴才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