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劉恆果然都沒來廣陽殿,漪房在殿裡待了一些日子,一心想著呂太后遞來的任務,連院子都幾乎不出了。
這一日她也是如此,但過了幾個時辰,便覺有些餓了,喚了騰鈴好幾聲,都沒有人前來。漪房又喚了幾聲子離,也是有人應,直到片刻之後,才有一個宮女匆匆跑進來。
“怎麼是你過來?騰鈴和子離呢?”漪房想著她們已經許久不出宮,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便也不曾擔心,只是隨口一問。
“美人有何吩咐?奴婢會照做的。”
漪房原本不甚在意,聽這小宮女根本不提到騰鈴和子離,心中便覺著有些奇怪了,又追問道:“騰鈴和子離在哪裡?”
“這......美人,她們,她們被玉夫人宮裡的人欺辱,都受了些傷,現下怕是正在屋裡擦藥呢!”這小宮女說著咬了咬唇,大約是騰鈴和子離囑咐過她不要說出來的。
“她們都受傷了?怎麼不早告訴我?”漪房一下子急的站了起來,“隨我去瞧瞧她們。”
“美人,我們來了。”正在漪房要出門之時,騰鈴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子離也跟在後面。
“聽說你們受傷了?怎麼樣?嚴重嗎?”漪房急著問道。
騰鈴如此便知是那小宮女說漏了嘴,便不滿的向她瞪了一眼。
“你不必怪她,是我非要讓她告訴我的,怎麼這些日子玉夫人一直在欺辱你們麼?”
騰鈴揮了揮手,那小宮女才如釋重負地跑了出去,只留下她們三人在屋內。
“是玉夫人宮裡的宮人們,便是玉夫人跋扈了些,引得她宮中的宮人也是仗勢欺人。我們知曉美人不願惹事,平時便多讓著他們些,只是最近有些變本加厲了。”騰鈴似乎想將大事化小,便往輕了說。
漪房卻眼尖的發現了她手臂上的傷痕:“把袖子捲起來我看看。”
“不用,並無大礙,美人不必憂心。”騰鈴趕緊把手藏到身後。
她越是這樣,漪房越覺得問題嚴重,便轉向子離道:“那我看看你的。”
誰知子離也是一樣把手藏在了身後,漪房頓時冷下臉來:“給我看看!”
騰鈴和子離相視一眼,才慢悠悠的將手抽了出來。漪房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們的胳膊,一把將袖子扯了上去,便露出了手臂上猙獰的傷痕,青紫青紫的一片。能傷成這個樣子,必定不只是言語上的爭執那樣簡單。
“你們被傷成這樣,為何不告訴我呢?”漪房又急又氣,眼眶都有些溼潤了。
“美人,這些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的,我們知曉美人不想再與他們起衝突,平時遇見他們刁難,便都多讓著些。”騰鈴一臉的雲淡風輕,倒是讓漪房更加難受。
“我是說讓你們多讓著些他們,但並不是代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漪房心中實在難受,“這次是我的不對,讓你們受了這樣的傷痛。”
“漪房,我們不礙事,倒是你的心病,若是一直在廣陽殿安靜的待著,按照你所想要的方式平穩度日,能夠讓你解開心結的話,那我們不論受怎樣的苦都是值得的。”子離自己受了傷不管,眼中卻滿是對漪房的關心。
漪房忍不住落下幾滴淚來,她拉住騰鈴和子離的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不會再讓你們受到這樣的屈辱了。”
“美人其實不必勉強,大不了我們以後少出門便罷了,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同浮殿的那些人。”騰鈴反握住漪房的手,眼中也含了些淚水。
“我原以為只要咱們多退幾步,讓玉夫人明白我無意與他爭搶王上,她便能不再找我們的麻煩,但如今看來此法卻是行不通的。”漪房的眼中有狠意一閃而過,“既然如此,那咱們便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騰鈴和子離都感覺到了漪房身上不同尋常的氣勢,這氣勢讓她們都有些惶恐了。子離張了張嘴:“漪房,你想做什麼?”
“騰鈴,你去打聽一下同浮殿的近況,越仔細越好,要精確到每一個細節。”漪房把臉上的眼淚粗略的擦了一下,又轉向子離吩咐道,“子離,你上次被囚禁在同浮殿,也算是在玉夫人身邊待了一段日子,可知道些她的喜好?”
子離認真想了想:“我一直被關在密室裡,並沒有在同浮殿待上多久。不過別的不清楚,倒是讓我發現了玉夫人極其喜歡夾竹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