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小木屋的門被推開,孫玲兒縮著脖子抬眼看了看正在研磨草藥的莫念,急匆匆的低頭離開。
其中無意間被什麼東西絆倒,連說對不起的時候,莫念才回頭髮現玲兒的窘迫。
而絆倒她的那人,依舊沉默的坐在石灰地上,白色內襯滿是塵土。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一個好不容易醒了過來,整天裝死人。另一個又是故意躲著不見我,到底要鬧哪樣?”
莫念把手裡的研磨石杵放到一塊磨盤上,手掌被草藥的汁液染的翠綠,仍不自知的抹了抹臉上的汗珠。
“……”
“城內的情況怎麼樣了?”默不作聲的白十三突然開口。
“怎麼樣也和你沒關係吧?您老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吧,我真怕哪天你也撐不住了。”
莫念愣了愣,隨即扇了自己一巴掌,低罵道:“我嘴賤。”
白十三蘇醒過來也有三天了,昏迷的時間裡細胞的活性不死,硬功帶來的強大癒合力成功使他破損的肺葉痊癒如初。
最嚴重的傷勢痊癒,其他筋骨上的自然也都是時間問題。
能讓白十三如此沉默的從來不是因為傷病,而是一醒來便得知張恨水和謝槐的相繼離去。
一切都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到現在他仍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白十三無心為天下蒼生,你不能說他有這樣的想法,就是下流貨色。
不可能每個人的志向都是當大俠,受萬人敬仰。
張恨水為了那群懼他,甚至恨他的人死了。
之後呢?他的那群狗腿子小弟可能會傷心。
但白十三可是清楚聽到有人說,這個沿山惡少可算得到報應了。
這是何道理?!
謝槐當了一輩子的惡人,最後在漫天箭雨來臨的時候,選擇硬功大開,用自己的命護住了那個要殺她的小女孩。
結果反被誣陷是要放毒人出看守所,所以被箭射死。
現在沿山城的居民仍在唾罵他的所作所為,而那個平安活下來的小女孩,未曾替他辯解一句。
這又是何道理?
哪怕那個小女孩說一句替謝槐辯解的話,白十三就有理由去找那些殺人兇手拼命。
他們明明是為了正義而死的!你以為是誰救了你們!?
張恨水明明是為了那些村民才留下獨自對抗紅衣飛僵的。
若不是耗盡道法為他們解開飛僵蠱惑,張恨水也許就不會死。
可為什麼,這群人還是怨他?
而那個小女孩,謝槐明明看出她的端倪的,可是還是選擇讓她上了高臺,去看一場被燒燬的風景。
而讓毒人離開鐵荊棘走上高臺的代價就是謝槐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