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與絕大多數人想象中的不同,匈奴騎兵最熟練,也最引以為傲的作戰方式,是近距離肉搏,即白刃戰!
至於馬,在絕大多數時候,都只起到快速機動,以及恐嚇的作用。
還原一下匈奴騎兵,在面對步兵叢集最常見的戰鬥方式。
——列陣,嗚哇亂叫的衝過去,試著用馬撞飛幾個人,然後跳下馬,取出身後的各種‘武器’,開始肉搏。
頂天了去,也就是在衝鋒途中,用類似短矛之類的拋擲類武器,造成一些遠端的殺傷。
即便是純粹意義上的‘弓騎兵’,也是類似的狀況。
——策馬衝向步兵陣營,騙出一波齊射,然後急轉彎,與步兵平行方向衝一段,找個合適的地方止步,彎弓搭箭,完成射擊,然後策馬離開。
就連‘騎著馬靜止射箭’,在匈奴騎兵當中都屬於不可多得的‘好身手’;絕大多數匈奴弓騎兵,都得先下馬射箭,然後再重新上馬逃跑。
至於後世人刻板印象中的騎兵對沖、攪亂地方陣型,也基本不會出現在匈奴人的作戰方式當中。
這樣的作戰方式,對如今的漢室而言或許是什麼了不得的‘黑科技’,但在劉弘這樣一個穿越者看來,卻稱得上漏洞百出。
既然匈奴人策馬衝鋒是恐嚇,那兩道陷馬坑挖下去,是誰先被嚇到?
看著陷馬坑前人仰馬翻的匈奴士卒,漢軍將士只怕是捧腹大笑之餘,瞬間就要士氣大振!
再者說了,對穿越者而言,騎兵的限制方式算什麼?
光是封建時代,就有陷馬坑、拒馬、鐵蒺藜等有效的限制方式!
有了這些,別說武州塞守軍,能不能從十萬削減為五萬了,就連馬邑的五萬守軍,都還能有些許商量的餘地。
按最保守的估計,配合著這些防禦工事和器械,武州塞方向,派五萬士卒,足矣。
這,就又減少了五萬人的‘預算’,距離十五萬人的心理預期,還差最後五萬。
但最後剩下的這十萬人,卻是讓劉弘犯了難。
馬邑、武州塞兩個方向,馬邑有城池,武州塞也有簡單地防禦工事,再加上各式專門針對騎兵的工事,各有五萬人就足夠了。
畢竟這兩個方向的部隊,並沒有出擊任務,只需要守住陣地即刻。
但剩下這十萬人,卻是要在馬邑和武州塞之間的曠野,在沒有城池、關隘庇護的情況下,肩負剿滅匈奴部隊有生力量的使命!
通常情況下,漢室步兵叢集與匈奴騎兵叢集在野外對峙,在雙方兵力對等的情況下,漢室步兵幾乎必然會陷入包圍!
沒辦法,機動性差太多。
具體到馬邑戰役,雖然有馬邑、武州塞方向作為遠端掩護,但在戰場內的部隊卻並非只需要自保,而是要主動出擊,對匈奴人造成有效打擊,甚至分割包圍、絞殺!
要想完成這樣的戰役預期,那這支部隊要在保證足夠的戰鬥力的同時,還至少需要在兵力上,與包圍圈內部的匈奴人對等。
從劉弘目前的角度來看,這支部隊的組成,起碼要完整包括長安三軍其中一支。
在藍田都尉新立、虎賁都尉還處於‘政治考核期’的情況下,這支部隊,很有可能就是整個羽林都尉。
即:馬邑戰役中,負責掃蕩戰場的部隊,將大機率是以羽林都尉為主,吸收關中青壯組成的中央部隊!
按照劉弘的軍費預算,這支部隊的人數最多不能超過五萬人;同時,這支部隊又起碼要保證,和包圍圈內的匈奴部隊人數對等···
“五萬···”
“可惜,不能讓冒頓親自來了。”
“這一戰,就好好收拾收拾右賢王,換兩年安生日子過吧···”
略有些戲謔的笑著搖了搖頭,劉弘便望向身旁,執著一枚棋子遲遲不落的張蒼。
“御史大夫以為,若朕允月氏王軍械以萬計,以換月氏王遣軍東出河西,嚇左賢王出軍以應,或可成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