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連續數代‘主少國疑’,使得漢室最終在王莽的新時代,正式畫上句號。
如今,劉弘有幸成為漢室的掌舵人,並身處一個充滿變革的時代,處在華夏文明所遇到的最大一個十字路口。
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讓華夏大地走向自己理想中的康莊大道,劉弘需要做的努力,還有許多。
如此遠大的志向,使得劉弘時刻都不敢鬆懈,恨不得將每分鐘都掰成三瓣,以解決更多的問題。
而任何一個事務的改造,都需要循序漸進;尤其是對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引導,更是需要小心翼翼的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這種情況下,劉弘完全沒必要為了解決土地兼併、地方勢力尾大不掉這兩個問題,放著歷史上的成功經驗不用,轉而費心費力,去想一個成敗未知的新方法。
自然,陵邑制度,也被劉弘滿懷敬畏保留了下來。
如果有可能,劉弘還打算在將來編寫一本小冊,記錄漢室之後的皇帝所必須要遵守的條令。
陵邑制度的長期堅持,就是其中之一。
聽聞劉弘問起此事,三人面上頓時一肅,望向劉弘地目光中,也不由帶上了更深的敬畏。
——古往今來,沒有哪個君王,能平淡的面對生老病死的人生真諦!
回想十六年前,高皇帝駕崩,太子劉盈登基為帝,第二年春天,朝堂便提出了關於帝陵的建造計劃。
而對於此事,孝惠劉盈竟勃然大怒,雖然沒有當中發火,卻也有不少‘天子怒摔杯盞碗碟’的流言從宮中傳出。
若非丞相平陽侯曹參強力推行,漢室的陵邑制度,很可能在第二位天子駕崩的時候,輪為笑柄。
——要知道孝惠劉盈,滿共在位不過七年而已!
去掉剛登基卻沒改元的第一年,惠帝安陵的建造時間,滿共只有六年的時間。
如果當初,曹丞相沒有強行透過陵邑建造計劃,而是正的遵從了惠帝‘待加冠再起陵’的意見,那等惠帝在二十二歲的年紀駕崩之時,安陵很可能還停留在建造階段的初期!
而眼前這位,卻還沒等河冰解凍,便自己主動提出了陵邑之事···
光此一點,就讓三位重臣下意識的安下心來,暗地裡,也不由帶上了一絲激動。
——能做到這個如今地步,劉弘已經證明,自己的最低成就,也是個明君!
如果能在位三十年以上,甚至衝擊一下‘聖君’的成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聖君臨朝,就意味著賢臣輔佐,河出圖,洛出書,鳳鳥來儀···
“稟陛下,帝陵候選之所,臣同內史同僚已大致定下,還請陛下定奪。”
隨著申屠嘉甕聲甕氣的稟告聲響起,審食其和田叔二人也趕忙斂迴心神,將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之上。
就見申屠嘉稍一拜,隨後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雙手奉上前。
“灞河東岸,渭河以北,馬泉以西···”
只略掃了一眼,劉弘便反應過來,申屠嘉提出的備選地,基本都是歷史上歷代漢天子的帝陵。
灞河東岸的,顯然是文帝霸陵,涇渭三角洲之上的,是景帝陽陵,馬泉縣以西,自是武帝茂陵無疑。
稍一思慮,劉弘便抬起頭,淡然一笑。
“莫如,三位隨朕同至內史所舉帝陵候選之所,再行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