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恨亦是正常的,到底當初是我把你抱走的,還曾想過要殺掉你。”他想起當初,大山瞧他的視線,是那樣戒備。倘若往後兒子全都那樣的瞧著自個……只須一想,他就心口疼。
大山蹙眉,唇角有血跡滑落。
擦藥的過程實際上非常快的,沈玉國有些悵然。
大概這是最終一回了罷。
“雖說作了大汗,亦不比在家中,凡事兒全都要當
心……”喜歡唸叨大概是所有家長大人的通病,沈玉國一邊兒幫他整理衣裳一邊兒自顧自的交待著,好似是“臨終遺言”。
父親看全都不看自個,是不想看著自個?
大山終究受不了這氣氛了,“父親,你是否是真真的不要我啦?”
沈玉國全身一震,那久違的“父親”要他心戰了一下。
他終究抬起頭正視這比自個兒還高了半頭的兒子,“我還是要的起麼?”聲響有些苦澀。早就在兒子曉得身世時,自個就失去了這裡子吧?
大山眼一瞠,吼道:“怎麼要不起?”他這才曉得父親在擔憂啥,狠狠的摟住父親的頸子,“我何時全都是父親的兒子,即使作是父親不要我亦不行。”那樣任性賭氣的話,也唯有大山這類任性的孩兒能張口。
美滿美滿幸福來的太忽然,把沈玉國砸暈了。
他蠢蠢的抱著兒子,“你不恨父親?”
終究自稱“父親”了。大山氣鼓鼓的咬他肩頭,“我恨父親一年多全都不管我,我恨父親忘記了我這裡子,我恨父親在大哥姊姊們相繼來匈奴幫我時一個書信全都沒,我恨父親……”
沈玉國摟住兒子,“是父親的錯……”殺千刀的。他居然認為兒子會恨他不認他,蠢蠢的互相猜忌了一年多,也令兒子難過了那樣久。“是父親的錯,父親認打認罰,大山別恨父親了好不好?”
“罰父親永遠陪著我,不準不認我。”顯而易見的寸進尺的節奏。
沈玉國此時候能說啥?自然兒子說啥是啥。
“父親全都依你,好不好?”
“父親騙人。應當家法打。”某任性娃陰謀的逞的笑。
沈玉國哭笑不的的。這孩兒,還是有心情玩兒鬧。“你這孩兒……”他不曉得說啥好,照著小腚就是一耳光。結果疼的某熊孩兒淚水一大把,淚水汪汪的控訴他。
“父親不打父親不打了,我兒子還沒用餐呢,父親給你熬了粥。”
“父親欺壓我。”大山撅著嘴。“父親的餵我吃。”
“好,父親餵你。父親餵你……全都多大了,還這樣任性,還大王呢,便是個長不太的孩兒。”
“在父親面前我就是個長不太的孩兒。”
……
回憶的思緒一開啟。就似是收不住的閘口。
“大王,客人到了。”
營帳中,大山驟然起身。大步迎出。
營帳外,沈玉國風塵僕僕的趕來。看著兒子,他露出笑臉。“見過大王。”他抱拳。
大山哪敢受他的禮,即使在外人面前亦不敢。稍微令了一步,他笑著迎上去,“就等你來了。”忙把人迎進了
營帳。
進了營帳,外人所有給關在外邊。大山驟然撲過去,“父親,我想死你啦,亦不講來瞧瞧兒子。”
“多大了,還跟父親發嗲?”沈玉國嘴上數落著,卻把兒子狠狠抱住。
大山嘿嘿的笑著,“多大全都是父親的兒子。”他扯著沈玉國坐在主位。“父親,我接到小大哥的信了,說爺逼婚,父親你這是到兒子這兒避難的?”他滿臉欠揍的笑,“不是我說,父親這樣大年齡了,我們弟兄全都長大了,姊姊也嫁人了,父親亦是應當找個伴了。你瞧郎伯父,家中姬妾就仨,那日子多要人豔羨。”
“身後編排長輩兒,找打。”沈玉國作勢欲打,大山嬉皮笑臉的躲開。“這不是沒外人麼,兒子亦是擔憂你。父親這樣年青,是應當找個伴。”
“我是來瞧我孫子的,不要給我整那沒用的。”好不容易擺脫了家中難纏的太爺,沈玉國可不想給兒子唸叨。
“果真是有了孫子忘記了兒子。”大山輕聲咕噥一句,一招手,要人抱了倆小子進來。“父親,梁積、梁薄,你老倆孫子。”他笑呵呵的,“不是我說,父親,你老可的再想幾個新字,我聽聞大嫂又有了,這要再是孫子,可就餘下一個發字了。”起先沈家那崇德尚學、厚積薄發八個字,他們弟兄還嚇一大跳,沒曾想小大哥還不曾成親,這名兒反倒是先不夠用了。
“誰要你小子一娶就是倆,把我們沈家的規矩全都給破了。”沈玉國照他頭上敲了一記。倆孫子前後腳出生,不要瞧不是一個孃親的,長的反倒是像,虎頭虎腦的,跟大山小時候非常像。
“嘿嘿,還不是你兒子太好,人家娘子奪著嫁麼。”不要看大山笑的沒心沒肺的。沈玉國卻是曉得,兒子壓力非常大。匈奴表面上瞧著暫時風平浪靜,矛盾卻許多。否則兒子亦不會一剎那娶了倆。好在倆娘子全都是真心喜歡兒子的,大山對他們也好,這就足夠了。
“夫婦過日子便是要有信任,你也不要太端著架子,平日中多跟他們溝通。”沈玉國亦不曉得咋說,總是期望孩兒們全都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