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我以為嗎?以為他愛我,以為我是他的不二選擇,以為一切他都會為我妥協。
門在我身後無聲閉合,我等了兩秒,在心裡數一、二,我渴望聽到門鎖輕輕轉動,裡面的機括無言咬合的聲音。
但數到十,裡面寂無聲響。我突然間覺得來他們家過年是個十分愚蠢且衝動的決定,我想回家去。現在。眼淚也就快要忍不住跌出眼眶。這裡還不是我的家,可能永遠也不會是我的家。這裡偌大,其實並無我立錐之地。我為什麼要來?
可我又不太敢下樓,我怕幾位老人探究的眼神,尤其我媽媽,我不知道怎麼跟她交代。我開始恨張若雷,人是多麼複雜多變的生物,前一天還愛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沒超過24小時又對彼此恨之入骨,兩個人劍拔弩張。
正猶豫間,聽見門在身後輕響。張若雷出來一把又把我拽回原地。我掙扎著欲掙脫開他的懷抱,但他兩隻手像把鐵鉗一樣深深把我箍住。
“你幹什麼?”
我低吼,他回身把門關緊。
“我在調查蕭晗。”
我回過頭,眼睛裡的悲傷瞬間被凍住。
“不想讓你知道。”
他說。
“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走過去坐他身邊。
“為什麼不告訴我?再說,她有什麼好調查的?”
張若雷淺淺一笑,手中把玩一支打火機。
“我不信她那樣的女人生來如此,一定有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才讓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據我所知,這種女人成功的路和她的成長曆程一樣,都不太可能單純、乾淨。”
“那你查到了什麼?”
他又神秘一笑。
“有點兒頭緒。”
我朝他坐過去一點兒,等待他進一步揭開謎底。
他把臉朝我一伸,我會意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本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得逞般開懷大笑,卻誰知他把眉擰得更深、更緊。
“你說怪不怪?”
他抬起頭來看我。
“在她說的老家,我竟然查不到她。”
“查不到她?”
他以手肘支在自己膝蓋上,兩支手交叉在一起。
“是。”
他抬起頭,額頭一團皺紋緊緊皺在一起。
“是,我查了她好久,派了兩夥人,當地沒有她存在過的任何痕跡。”
他再一次強調:“一點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