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向背影已經消失在街道深處的驛卒揮手,得了一命的孩童終於回過神來,將剛才沒哭出來的恐懼一併吼了出來,麵皮瞬間通紅,玩泥巴的小手可沒少在少年這身名貴狐裘上留下爪印。
年輕的父母衝了出來。
母親從少年懷中搶過孩童,著急慌亂的檢查孩子有沒有受傷,確認沒事之後,帶著哭腔拍了孩童好一頓屁股,自是哭的更加慘烈。
人群中響起一片喝彩之聲。
少年幾個鵲起不僅將頑皮的孩童救下,還絲毫沒有阻擋驛卒送戰報的去路,這一手本事確是當的起喝彩聲。
街道上不乏武道高明的武者,他們原本也有方法救下孩童,不過最後選擇了袖手旁觀,此刻他們看少年的眼神接近冷然,眼底深處還有些嘲笑。
老漢熱情的拉著少年手臂,一個勁讚歎的同時還不忘嘲諷那些提劍帶刀自認為非常瀟灑的武者,道:“敢在馬蹄子底下搶人不說這手本事如何怎得,小老兒我不是修武自然看不出來,但我活了半輩子什麼人沒見過?見的最多的自然是那些抱著劍的以為本事不錯,其實都是些眼高於頂的草包。”
修武、抱劍二字說的格外的重,這麼直白的嘲諷讓武者面色冰冷,圍觀的人鬨然大笑,此地是街道,武者就算在有本事也不敢公然行兇。
最後全都冷冷颳了狐裘少年一眼之後灰溜溜的離開。
救人的是他,被表揚的是他,最好看的還是他,自然這筆賬要算在他的頭上。
老漢看著少年腰中懸掛著璞玉掛墜猜測性的問道:“小哥是青驕學宮的學員?”
少年沒有隱瞞,笑著點點頭。
老漢很快就釋然,怪不得少年年紀輕輕就有這麼敏捷的身手,既然是學宮弟子那麼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青驕學宮由各大宗門領銜,國家出資打造的學堂,在全國各地都設有教學點,為七歲以上的孩童授業,學宮每三年進行一次大考,成績優異者進入下一階段的學習,十八歲那年會迎來大比,屆時個大宗門高層都會親臨選人,如能被宗門選中不亞於榜上提名,眼前這位少年少說也有十七八歲,這個年紀還能腰懸璞玉墜,穩居學宮弟子,本事同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居功而不驕,圍觀的人見少年的神色越發欣賞。
少年摸了摸頑皮孩童的額頭,笑道:“下次別犯傻,看見馬來了趕緊跑,看見哥哥那動作沒,帥不帥?”
孩童已經被嚇傻了,被少年言語帶動,憧憬起那時身影交錯的飄逸,原本有些呆呆的神情恢復了些活潑,但還是不敢說話。
孩童父母笑著道:“帥極了。”
少年沒在人群中久呆,向老漢告別離去,不過在轉身的時候說了聲:“其實大將軍不差,三年了,想必這個時候,牢羊關已經被坐穿了吧,也許康延那座城已經納入我們中炎的版圖了。”
老漢搖搖頭,原本還覺得這少年不錯,不成想確是那將還沒成萬骨早枯的支持者,大將軍三年鏖戰牢羊關,全國上下非議頗多,青驕盛會之後王朝會進行大規模的徵兵,新兵自然會被投入同大梁的交戰中,激烈的戰事戰損率是非常高的,這也是大將軍荊辰為什麼名聲差的原因,少年上戰場最容易上頭,老漢勸解道:“到底還是年輕啊,上戰場就沒幾個能活著回來的,荊辰也徒有戰神之名,實不可信。”
白裘少年轉身離開,走了三步之後,說道:“信還是要信的,誰叫他是我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