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炎王朝。
長寧街一如既往的熱鬧,街道倆側擺滿了攤販鋪子,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人,因為臨近常圓節的緣故,街道的首尾還搭起了戲臺子,唱著古往今來的名人大事,臺子上的戲子正扮演當朝大將軍荊辰,龍行虎步相當的威風凜凜,演的是一出群虎戰只羊,十幾個身材魁梧的武生圍著一個披著羊皮戲服的小孩,走來鬥去,鬧的好不熱鬧。
臺下叫好聲一片。
臺上大將軍大叫:‘氣死我也。’
中炎王朝正同北邊的大梁帝國開戰,荊辰率領的虎狼之師原本勢如破竹一路攻打到大梁京城康延的門戶牢羊關,朝野上下一致認為拿下康延指日可待,結束這場勞民傷財的戰爭,不成想這位享譽全國的大將軍確是被牢羊關守將一介書生足足抵擋了三年,至今還沒攻破,從此成為了全國的笑柄。
連個牢羊關都拿不下,更何況還有康延這座雄城。
中炎百姓常常笑稱:‘看來我們的大將軍是要將牢底坐穿。’
歡笑聲中忽的響起一陣不合時宜的馬蹄聲,一位身穿輕甲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驛卒一路狂奔,口中大聲呼吼道:“讓開,都給我讓開。”
中炎王朝一共設有三條直道,直道上每隔百里設定一驛站,戰報三日內就可以從邊關送到京城,驛卒呈送戰報一路上換馬不換人,穿巷過街擁有優先通行的權力,途中就算是有人被驛馬踩死,那也只能是白死,很可能還會被問責。
這位驛卒衣服上還帶著殷紅結塊的血癍,可能剛從戰場上下來,身上的戰報自然非常重要。
人群一半駭於戰馬的衝擊力,一半害怕被王朝法律責罰,擁擠的人群愣是讓出一條可供倆馬騎行的道路。
驛卒揮舞馬鞭猛衝。
就在此刻,一位可能是同父母走失的孩童跌跌撞撞摔在了馬道上,孩童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找不到父母正是急切,扭頭見著黑色馬頭鼻中噴著白霧的猙獰面孔快速奔來,嚇的連哭都不敢,只能是麻在那裡。
這匹戰馬少說也有一千多斤,倆個馬蹄子要是鑿在孩童身上,非得是倆個血窟窿。
驛卒瞳孔微縮,他下意識的按住刀柄,目光如電快速掃視周圍擁擠的人群,倆國交戰情報往來被劫持的事情時有發生,此處雖說是天子腳下,也不見得絕對安全,身上揹負的是大將軍親手交給他的戰報,事關邊軍十幾萬人的榮辱,絕對不能有失,越是到了這天子腳下,越是不能鬆懈,第一反應認為這可能是敵襲。
中炎王朝武風盛行,人群中不缺乏武道之人,瞥見無助孩童之時,心中大有不忍,一半出於實力缺乏,抵擋不止雄壯馬力的衝擊,一半在遲疑私自截住驛馬可能會受到帝國法律的責罰,至於那些沒能力的只能嘆息。
“讓開.....”驛卒牢牢的抓住韁繩低吼。
孩童魂魄嚇的飛出九天之外,只剩下本能的呆,哪裡讓的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位身穿錦衣還不合時宜的披著件潔白狐裘的少年飄然而出,腳尖幾次點在地面,驟然來到孩童身後,一個瀟灑的急停,抓住孩童的後領,身子微微後傾腳下不停的倒退,面朝著馬上那位已經緊張到抽刀而出的驛卒露出笑容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街邊酒肆挑出個幌子,左右垂下倆條稍長的飄帶,少年一手抓住飄帶借力臨空飛起,驛卒快馬從他身下衝了過去。
劍拔弩張感驟然消泯。。
驛卒背對著少年揮手錶示感謝。
正直四十歲的年紀,家中都有兒女,如不是責任在身,說什麼也會停下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