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雪生怕他們會爭執起來,便趕忙出口將話鋒一轉,詢問荀鈺:“荀鈺,你此前告訴我說,迦陽心脈受損除了每日以施針與湯藥醫治之外,還需有人為他輸注內力?”
“不錯,只是……”荀鈺說著將目光移至歌鳳缺身上,他心中以為葉庭雪會讓歌鳳缺為迦陽渡以內力,“他不行。”
“你是說,鳳缺哥哥?”
“沒錯,他內勁之中陰厲之氣太重,不適合為迦陽傳渡內力。”荀鈺此時心中便更加確定此人定然與魔教有關,又或是就是魔教中人。
雖然聖嬰教風雲聖使的名號在江湖上人盡皆知,但他們二人本身的模樣,卻也是鮮少有人見到,即便是荀鈺,也是不知的。
葉庭雪聽荀鈺如此說,便知自己也不可為迦陽渡內力,因為自己同歌鳳缺同為聖嬰教的人,所習武功心法也都皆是聖嬰教所傳。
可是如此一來,該怎麼才能為迦陽找到合適的人呢?
葉庭雪垂眸,一時之間犯了難。
“讓我來吧。”荀鈺忽然說到,若是不救迦陽,那麼葉庭雪必然會想其他的法子,以她的心性來說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就此放棄,那麼與其讓她困苦又或是去冒險,不如讓她就此安心。
葉庭雪與他四目相視,聽他說願意為迦陽渡內力,她心中是十分欣喜的,只是不知這可會影響到荀鈺自己,“只是如此一來,可會對你有所影響?”
“無礙,這內力不需多少,只需在最後一次時輸注便可。”荀鈺淺笑溫潤。
“多謝你,荀鈺。”報以淺笑回應。
“多謝了。”迦陽朝著荀鈺抱拳,“這人情,迦陽日後必定相報。”
“不必了。”荀鈺淡淡地道,他並不是真的要迦陽欠他什麼人情,他不過是不願看見葉庭雪日日憂心罷了。
“晚膳用完,便擱置在此就是,輕蝶她自會派人來收拾。”荀鈺言罷,便斂衣起身,“我便先回房了,各位隨意。”
說著,他便先行離開,而這一桌菜餚也用的所剩無幾。
“庭雪明日你可是還要去什麼花房幫他摘抄藥方?”迦陽如是問到。
“不錯,待你痊癒之後,便也不用去了。”葉庭雪莞爾,“你快回去休息吧。”
迦陽點點頭,見葉庭雪似乎並沒有要回房之意,而歌鳳缺也還未離開,他心中便算是有數了,“桑塵,你與我進屋,我同你講講穹武山莊武功一事。”
“好啊,迦陽大哥。”桑塵將碗筷擱置下來,起身同葉庭雪說,“庭雪姑娘,我便先同迦陽大哥去看看。”
“他怎地事事都要請示於你?”歌鳳缺瞥了一眼桑塵離去的背影。
“桑塵他是我與迦陽在路途中救下的,之後便跟隨我們一道來了此處,他或是覺著我們兩人同他親近,便事事都要告知我們。”葉庭雪噙著淺笑,眉宇之間滿是柔意,與平日裡那清清冷冷的模樣全然不同。
她總是會不經意地在歌鳳缺的面前流露出如此情緒來。
“你替那桑塵尋到他家鄉的線索後,又待如何?”歌鳳缺將目光輕輕地落在她的面龐上,這是他這幾日來第一次這般靜地望著她。
“先找到再說吧,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也不知會花上多少時日。”葉庭雪覺著眼下還不是向歌鳳缺吐露真相的時機,但總有一日她會說的,會告知歌鳳缺她離開白澤雪原的目的。
“我應該過幾日便要離開。”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思慮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若是尋不到我,不要著急。”終還是說了出來。
“你又要離開,是啊,教中事務還需得你親自去辦。”葉庭雪聽聞後不免失落,但她卻無法讓歌鳳缺時時伴在她身邊,所以每一次她都不得不接受,至少在歌鳳缺離去之前,她是知曉的。
“若是了結的快,我便回來。”歌鳳缺說此話時便將目光移開,不去看她。
“好。”葉庭雪點點頭,她又何曾敢奢求更多呢?
自多年前起,她在此事上便再也不敢日日期盼,夜夜惦念,她從來都只是葉庭雪一個人,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