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雪聞言,微微一怔,因為顯然那句阿葉,是荀鈺對著她所說的。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作何反應,而同樣在這屋中的歌鳳缺只是靜默著並不說話,目光卻不自覺地移至荀鈺身上,看向他的時候別有深意,迦陽則可見的眸光一暗。
“阿葉,你隨我一道去廚房,看看有什麼想吃的,好讓廚子再添幾個菜餚。”其實荀鈺早在今晨便想邀葉庭雪一道共用晚膳,只是眼下這般形勢,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我……”葉庭雪頓了頓,“好,我隨你去。”她點點頭,驅動輪椅行至荀鈺身邊。
荀鈺見她似是接受了自己對她的稱謂,心下不自覺地一喜,唇角微揚,便揮袖走了出去。
葉庭雪看了看屋中的三人,只得說:“我去去就回。”便跟隨在荀鈺身後也出了屋子。
“總覺著這荀鈺不安好心,迦陽大哥你覺得可是?”桑塵看著離去的葉庭雪與荀鈺,眉頭微蹙。
“待我痊癒後,我們便立即離開此處。”迦陽不希望招致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待傷好後,便要帶著葉庭雪立刻離開這逍遙宮。
歌鳳缺卻是一言不發地繞過桑塵,徑直朝著大殿外行去。
葉庭雪同荀鈺回來的很快,踏入大殿中便見燭火搖曳,而歌鳳缺同迦陽他們正坐於圓桌之前,輕蝶領著幾名侍女在一旁佈菜,她同荀鈺便也落座。
葉庭雪看著這一桌的人,若是換作平日裡,她是如何也難以想象他們幾人能夠坐在同一桌前用膳,但眼下這卻又是真切發生的,實在是讓她覺著有些難以置信。
只是,這幾人湊在一處,氛圍便愈發的似被寒霜凍結了一般,冷寂的可怖。葉庭雪見他們都不發一言,哪怕是自己想要破除這尷尬的境地,也是不知如何開口的。
於是,她便索性不去多想,只低下頭,看著滿桌的菜餚,正欲伸出筷子去夾起一塊魚肉,卻不想自己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雙筷子來,她抬首,見迦陽正笑著看她,“你呀,多吃些才好。”說著便將夾住的乳鴿肉放入了她的碗中。
“你大病未愈,才該多吃一些。”雖如此說著,但她卻仍舊是夾起迦陽為她夾的菜餚咬了一口。
“你傷未痊癒,還是多顧及自己吧。”荀鈺不去瞧迦陽,嘴裡說出的話卻滿是對方才他為葉庭雪夾菜而感到的不滿。
言罷,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太過在意了,便即刻噤聲,不再說話。
“庭雪姑娘,你之前曾說要讓我重新專攻一門的武功心法,我想便跟著迦陽大哥練武,你覺著可行嗎?”桑塵卻是並未在意他們之間暗湧的詭異氣氛,只是忽然憶起此事,又覺著用膳時總該說些什麼才不至於這般安靜。
“自是好的,只是不知迦陽可願教授你。”葉庭雪細思了片刻,“畢竟迦陽身為穹武山莊的弟子,若是隨意將他門派的武功傳授你,似乎不太妥當。”
“無礙,屆時讓桑塵也拜入我穹武山莊便可。”迦陽倒是並不拘泥於此小節,更何況,教授桑塵他也可於所有武功再細細鑽研,也不全無益處。
“既然你都同意,那我自己是沒有意見的。”葉庭雪倒是衷心為桑塵歡喜,並不僅僅是迦陽同意教授他穹武山莊的武功,還有日後尋找他的家後,他也能夠有另外的安身之所。
“穹武山莊的武功太過剛猛,對他而言,身子會承受不住。”此時,歌鳳缺忽而開口對葉庭雪說到。
“鳳缺哥哥?”葉庭雪有些驚訝於歌鳳缺竟是會予桑塵建議,“那可有辦法?”
“需得尋一塊炎玦。”歌鳳缺淡淡地說,“此物,只有流離之地方有。”
不止是葉庭雪,就連桑塵自己也十分詫異,畢竟歌鳳缺看上去冷漠的緊,竟能夠同自己說出這般建議,實在是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你今日終於不端著那副臭架子了。”迦陽冷哼,對歌鳳缺這般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
“如此豈不是正好,我們便是要去流離之地,屆時去幫桑塵你尋找那炎玦便可。”葉庭雪此言出口後,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在歌鳳缺面前透露此事,她不再說下去,只盼著歌鳳缺不要抓住這一點。
但歌鳳缺卻是即刻便問到:“你們去流離之地做什麼?”
“這同你有關係嗎?”迦陽看出葉庭雪神色有異,便知她似乎是說漏了嘴,不可讓歌鳳缺知曉他們去流離之地真正的目的,便直接出言回應了一句。
歌鳳缺沒有說話,只在心中想到,流離之地是聖嬰教之所在的大洲,若是讓青陽在那處發現了葉庭雪的蹤跡,那麼屆時她便必然會被送去白澤雪原。
只是眼下他還有要事在身,不可陪伴她同去。
就在歌鳳缺如此想著時,桑塵突然開口解釋道:“其實他們是送我去流離之地,我想去那裡找一些與我家鄉有關的線索。”方才歌鳳缺好意提醒他,他雖不能將葉庭雪的事講出,但卻也不是不可將自己的目的告訴他。
“桑塵,你何必告知他。”迦陽雙手環抱在胸前,靜靜地望著歌鳳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