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老者怯怯開口“姑娘這傷本就嚴重,如今又化膿潰爛,唯一的法子便是剜去腐肉。可人手的皮肉本就淺薄,若是強行剜去恐會傷及筋骨,這手便保不住了。但若是不去除腐肉,任其潰爛,只怕會危及姑娘性命。老朽才疏學淺,還請統領另請高明吧。”
“滾出去,全都給我滾出去。”他語中盡是狠厲。屋內一干人等瞬時退了個乾淨。
他轉頭看我,眼中竟有晶瑩閃動。我苦笑打趣他“凌念空,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我還沒死呢!”
“燕兒。”他輕喚。
我心中一震,燕兒?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喚我。
“燕兒,他們的醫術都不及你厲害,你有法子的,對吧?”
“我是有法子,但前提是我的手沒傷。”
他聞言面上痛色更盛。
我繼續道“那老者說的不錯,現下唯一的法子便是剜去腐肉。”
他吃驚望我。“可是”
我打斷他“修離在嗎?”
“沒尋到。”
“那就只能是你了。”聞言他面露驚恐。
“幫我把腐肉剜去。”我咬牙道。
他倒抽一口氣。“燕兒!”
“你若還想救我,這便是唯一的法子。”我語氣堅決,抽出手術刀遞給他。
他接過,死死地攥著刀柄,骨節發白。
我指引他進行最基本的消毒,又為自己服下丹藥,儘量推遲因劇痛而昏厥的時間。
做完這一切,我心一橫,道“動手吧!”
他吃驚地瞪大眼。“為何不服麻沸散?”
我苦笑“服了麻沸散我便要失去意識,還如何指引你用刀?”
我左手握住他握刀的手。“用刀的時候別遲疑,否則我會更痛。”
“就再無別的法子了?”他面色蒼白,語聲顫抖。
我搖頭。
“念空,我信你。”
聞言他眼中閃過堅毅之色,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啞聲道“好!”
第一刀落下,我左手緊握成拳,拼命剋制身體的顫抖,也儘量不痛撥出聲,以免擾亂他的心緒。
可我斷斷續續的顫抖話語卻還是干擾著他。
他嘴唇緊抿著,牙齒禁咬,手卻是異常的穩,下刀也極為利落。
終於我抖著聲音引導他剜去最後一塊腐肉,只軟軟丟下一句“幫我縫合。”便再無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