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
殷瑾瑜?
發生什麼?
她依稀記得……
不日前,貴妃娘娘的確對殷樂和殷瑾瑜這兩個同姓之人多了幾分關注,可金嬤嬤一琢磨,一個是定國侯遠在揚州的掌上明珠,一個是學富五車的伴讀郎君,實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不知娘娘在關注些什麼。
結果娘娘此話一出,金嬤嬤直接傻掉了。
殷樂和殷瑾瑜,竟然是同一人。
金嬤嬤突然覺得,她好像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娘娘都不怕,我為什麼要怕?”殷樂眨巴眨巴眼,同樣也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金嬤嬤:啥?
“我的兒子受了你的蠱惑,又非欺君,我有什麼可怕的?”嚴貴妃似乎明白殷樂在講什麼。
“貴妃娘娘,我指的不是這個。”殷樂溫柔糾正,“那位張媽媽死前,給了我一份血書,裡面寫著貴妃娘娘指使她將麝香放入香爐,嫁禍給皇后娘娘的事。”
金嬤嬤?
嚴貴妃表情不變:“笑話,張媽媽早就死了,你這份血書,誰知道是真是假。”
“張媽媽識字,只要讓皇后來看一看,是真是假,就可以大白了。”
“既然如此。”嚴貴妃的眸子裡依然充滿了不屑,“不如就請你和我講講,你如何得到這份血書。”
“我與張媽媽說。”殷樂的表情溫柔和繾綣,彷彿在與三歲孩童講睡前故事,“張媽媽的家人都被嚴貴妃殺死,拋屍亂葬崗。”
“能幫她昭雪的,只有草民。”殷樂回答。
嚴貴妃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嚴峻。
“貴妃娘娘手下的工作,做的實在不好。”殷樂露齒而笑,“我找人去調查這段時間亂葬崗多出的屍體,可是蒐集了不少信物。”
“那張媽媽一看到這些信物,便將該招的都招了。”殷樂眉語目笑,影子在燈光下拉長,將身後無人的廳堂盡數籠罩。
嚴貴妃的坐姿依然端莊,金嬤嬤卻雙手顫抖,意識到大事不妙。
嚴貴妃不怕殷樂把秦王搬出來,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秦王這個孩子。
但她在乎自己,當殷樂手裡掌握了有關自己的道具,嚴貴妃便不得不打出十二分的精神來面對她。
“本宮可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嚴貴妃道,“本宮要你恢復女兒身,從此不再以殷樂的身份示人,你可做得到?”
“做不到。”殷樂的反饋響亮而清晰,毫不猶豫。
嚴貴妃眯眼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你的父親不涉黨爭,雖然能暫時保全自己,但十之八九會被被迫牽連。你男裝入世,想必是希望能透過自己的努力,保全殷家。”
“本宮答應你。”嚴貴妃說得溫柔,“只要殷樂死了,本宮必然傾盡全力,不讓殷家在黨爭中受到一絲半毫的損傷。”
“若是本宮哪裡做的疏忽,你便把那封血書交給皇上。”
“那個時候,你做你的美嬌娥,平安嫁娶,享一世太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