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滾遠點,要不連你一起打!”顧大丫霸氣地揮舞鞋底。
“你們先動手打人,還有理了?”彭珍珠鼓著眼珠子插嘴道。
“姓彭的,今兒的事,你逃不了干係!臭不要臉的,姑奶奶我早想打你了!”顧大丫一想到她哥被無端退婚,心裡憤怒的火苗就蹭蹭往上長。
“你……你不要亂來啊!”彭珍珠連連後退。
她一個鎮上姑娘哪是做慣農活的鄉下女孩子的對手,她看見顧青竹几下就把顧二妮打出了血,心裡早慌了,更不要說比顧青竹更結實的顧大丫,她生怕她三兩下就把自個打死了。
“亂來的是你!”顧大丫衝上前,對著她的嘴就是一鞋底,唇裂牙松,鮮血直飛。
“啊!”慘絕人寰的叫聲此起彼伏。
鄭招娣是不善打架罵人的,但她死盯著楊大妞,要是她敢動手,她就豁出去拼了,所幸,楊大妞平素是被欺負慣的,這會兒整個六神無主,除了唸叨不要打了,啥也做不了。
工坊裡比先前更亂,兩撥人混戰,推倒了繅絲機,打翻了繅絲鍋,其他人全都躲到一邊,生怕被無辜濺一身血。
“把她們拉開!拉開!”郭嬤嬤剛才怎麼喊都沒用,她讓小來將看門護院的粗使婆子叫了十幾個來。
婆子們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人隔開,郭嬤嬤走到她們中間,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一個個衣衫不整,頭髮蓬亂,更又甚者,滿臉汙泥混著血。
“瞧你們哪裡還有女孩子的樣子,說,到底鬧什麼!”郭嬤嬤氣得不輕。
顧青竹是她最看好的人,沒料到,居然帶頭打架,真令她太失望了。
“我並沒有做什麼,是她突然發瘋打我!”顧二妮吐了口帶血的痰,指著顧青竹道。
“你若不伸腳絆青英,我都懶得理你,你害她受傷,我就要你百倍奉還!”顧青竹冷哼了一聲。
“胡說,你哪隻眼睛看見了!”顧二妮眼神一縮,遂又挺挺腰肢道。
“青英今兒吃了早飯,偷跑到天井背陰處玩,踩了滿鞋子的青苔,我還沒來得及給她刷,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的裙子,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也去踩青苔玩了!”顧青竹揚手一指顧二妮的裙角。
這時眾人才發現,顧二妮的淺海棠色的裙子上沾著不少褐綠色的泥,明眼人一看,還真是青苔。
“我……”顧二妮恨得咬緊牙關,千算萬算,竟然在這種不起眼的事上栽了。
“你什麼你!你們串通一氣,故意讓彭珍珠引青英說話,你趁機伸腳絆她,如果你沒有成功,前面賈敏會繼續使絆子,我說的沒半點錯處吧。”顧青竹鐵青著臉,看著面前三個人。
“這……我咋不知道?”楊大妞撓頭,一臉茫然。
“嬤嬤,我們沒有,都是顧青竹編排我們!”賈敏和彭珍珠異口同聲喊冤。
“你們有沒有,心裡明鏡似的,有本事衝我來,敢傷我妹妹,這就是下場!”顧青竹杏眼圓瞪,逼視著她們。
“嬤嬤,她說的都是假話,你要為我們做主!”彭珍珠涕淚橫流,想要抓住郭嬤嬤的衣袖。
“哼,休要狡辯!我瞧著你們上次沒長半點記性,打今兒起,你們仨刷茅廁一個月!”郭嬤嬤嫌惡地摔了袖子。
“憑什麼我們捱打竟要刷茅廁,她們無故打人還沒事人一般,這要傳出去,誰還敢來德興織坊做工!”賈敏不服氣地跳腳,她當真刷茅廁刷怕了。
郭嬤嬤被吵得腦殼疼,遂一揮手道:“今兒參與打架的,全都去刷茅廁!”
“且慢,且慢,嬤嬤,容我說一句話哈。”慕錦成牽著顧青英走過來道。
“三爺有何吩咐,只管講就是了,不必這般客氣。”郭嬤嬤趕忙欠身行禮。
“您瞧,茅廁就那麼點大,七八個人往裡一站,擠都擠滿了,連轉身都難,更不要說做事了,不如讓她們來個比賽,輸的那個去刷茅廁,這也算得上公平。”慕錦成笑眯眯地說。
“這主意好是好,只不知比個什麼呢,難道比繅絲?”郭嬤嬤一臉疑惑地問。
“不能比這個!”顧二妮大叫,比顧青竹的強項,她們豈不是輸得很慘!
“哼,比什麼,我也不會輸給你!”顧青竹翻了個白眼。
“不如……就比做飯吧,繅絲是現學的,難免有人不夠熟練,這不公平,而做飯,女孩子家家的,總不至於有人不會的。”慕錦成嘴角微揚,適才郭嬤嬤說繅絲,他還在想怎麼拒絕,卻不料顧二妮直接跳出來說了,倒給他省了事。
“做飯,這個咋比?”郭嬤嬤有些懵,人的口味千差萬別,酸甜苦辣鹹,誰規定,哪個味道更好呢。
“我最近胃口不好,只要她們誰做出的飯菜,讓我吃得滿意,就算誰贏了,怎麼樣,這簡單又公平吧?”慕錦成是誰?南蒼縣第一紈絝,別的不行,吃喝玩樂最在行,再說,他最近饞了,今兒這麼好的由頭,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