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殿內,白辰把摔碎的龜甲踩在腳下,衝著眼前的大小天象官怒聲咆哮:“說說看,我養你們這麼一大群人有何用?算啥都算不出來,找啥也找不到,要不是看你們一個個都跟師尊一起共過事,我非把你們全趕下山去不可!”
“一群笨蛋,大笨蛋!”
樣子有些歇斯底里,然天象殿的人都早習以為常,不說那幾個日常值守的殿侍,便是這些個大小天象官大都是白辰的老熟人了,當初老殿主還未雲遊的時候就將白辰帶在身邊,他這毛毛躁躁不靠譜兒的性子大家都見了太多。
知他並無惡意就夠了,沒人盼著這毛猴子能知書達禮,文質彬彬。
“殿主!”一鬚髮皆白的老天象官說道:“星辰全隱必是異象,古未有之,奈何典籍無用,龜甲無算,不若求問昊天鏡?”
白辰聞言齜牙咧嘴地“嘶”了一口涼氣,將身子探到老天象官身前,道:“你這老倌兒,怎麼不早說?”
也是他慌急了眼,只顧著查詢典籍案宗,卻把他們天象殿的當家寶貝給忘了。
隨後大袖一揮,跑回了大殿,將昊天鏡上的遮塵布揭開,雙手掐訣道:“今有異象,夜無星辰,天機不顯,遂求昊天鏡憫,得辨天之言,天象殿殿主白辰敬祈!”
白辰指訣微動,昊天鏡上光華流轉,有青雲升騰又有金光閃現,卻半天沒有字跡顯現。
眉頭一皺,白辰將舌尖咬破,一口心血朝著昊天鏡噴了過去,最終隨著一道如電白芒自鏡面閃耀而出,屋內眾人包括白辰及諸多探頭探身的天象官們均是一陣哀嚎,捂著眼睛滿地打滾兒。
到底白辰是一殿之主,不僅算學無雙,一身修為也不容小覷,僅是片刻便回過神來,揉著眼睛勉力往昊天鏡上一看,只見一行字血淋淋地浮現在昊天鏡上。
“枯魚危,破封急!”
白辰頭頂陡然一股寒氣順著百會穴流下,先是臉色忽然蒼白如雪,再是全身止不住的顫慄,促而又一股血氣上湧,白辰這才再次有了動靜,運氣將血氣壓下,卻深提了一口氣往殿外跑去。
自懷中掏出一八卦盤,掐訣,躍起,不假思索,待他人反應過來往天上看去,白辰的身影已是沒在了夜色之中。
落神峰上不允許飛行,這點白辰自然心知肚明,他又不是兩位塔主的親傳弟子,落神宮歷來的寵兒天將殿之殿主,此時著急忙慌壞了規矩,事後少不得被責罵一番。
但他認了。
若夜無星辰只是湊巧,天機晦暗不過多心,昊天鏡上那血淋淋的字跡亦是幻覺,那麼他便不怕被懲罰,作一時之笑柄。
“御物者何人?還不快快停下!”
這裡已近落神宮,自有高手察覺動靜,意欲將白辰攔下。
然白辰將腰牌摘下,凌空扔向來人,喝道:“我乃白辰,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塔主,多有得罪,事後定備禮請罪!”
來人一愣,下意識要接住腰牌,卻見那腰牌星光大盛,轉瞬化作一張羅網將其罩住,自半空跌落。
“大膽!”
全力掙扎卻不得動彈分毫,一時間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辰疾掠過去。
“身為天象殿主卻如此無禮,視宮規於無物,吾一定上報塔主,治你的罪!”
身後傳來的大叫令白辰一陣後怕,那些隱在暗處保護落神宮的各個都是來歷神秘的高手,然他雖是事急從權,但的確將其狠狠地得罪了。
天知道以後會掀起什麼風浪,不過眼下是顧不上了。
“白辰求見塔主,請兩位神獸大人給予通行!”
沒等落地,白辰便朝著宮門前的兩隻石狻猊大聲行禮,腳下八卦盤紅光一閃,恢復正常大小被他揣在懷裡。
石屑抖動掉落,大猊與二猊低聲嘶吼著從石臺上跳將下來,圍著白辰轉了兩圈後便聽大猊開口道:“小子,你最好給我們哥倆個正當的理由,不然這除夕佳節打擾我們睡覺,你得做好被我們咬兩口的準備!”
白辰再次抱拳道:“事出從急,望兩位大人通融通融,待過後任打任罵絕不含糊!”
兩隻石狻猊將大腦袋伸到白辰眼前,四顆大眼珠子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將白辰看了個透徹,大猊才道:“也罷,有法陣看家應當出不了差錯,再說平日你小子挺知禮的,想來你是真有要事。二猊,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