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阿琳在映芸的安排下,於吏部任職筆帖式,無非是寫一些吏部的文書,平日裡甚少接觸到達官顯貴。
這一日,阿琳將一摞文書送去吏部正堂,在迴廊處碰巧遇見了吏部侍郎鈕祜祿常祿,本能地低頭避開了。
待回了和府,阿琳悄悄託人捎信入宮,請映芸回府一趟。
映芸已有大半月沒有回去,聽說阿琳有要事相商,便於黃昏早早換下侍衛服侍,趕去了和府。
一入家門,阿琳便引著映芸到了書房密談。
“哥,我覺得要出大事了。”阿琳內心甚為不安,不停摩挲著雙手,道:“我今兒在吏部見到了堂叔叔常祿,我心一直跳的厲害,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常祿?吏部侍郎常祿?”映芸跟在皇帝身邊,自然也有所耳聞,卻不知道原來和珅兄弟跟他沾了親。
“嗯,”阿琳點頭,說道:“我們離家的時候,常祿他還只是吏部的小吏,沒想到短短几年工夫,他已成了從二品侍郎了。阿瑪在世時,與他多有往來,所以他認得我和我哥,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說到此處,阿琳皺起了眉頭。
映芸已然猜到了大半,道:“你的意思是,他會識破我的身份?”
阿琳咬唇思忖著,道:“喜塔拉氏,還有常祿……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哥,如果你的身份被人告發了,牽連甚廣,咱們要想好後路啊。”
映芸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阿瑪為官多年,人脈廣泛,朝中認識你們兄弟的人,或許不止常祿一人,咱們要防,怕是防不勝防的。”
阿琳急道:“那怎麼辦?當初是我拉你入了鹹安宮,頂替了我哥哥,要是你有什麼閃失,我……”
映芸見他急得滿臉通紅,寬慰地拍拍他的肩頭,笑道:“你別急,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阿琳狐疑地看了看她,問:“哥,你有辦法了?”
映芸恬淡地說道:“與其費心防這個,防那個,不如任由事情鬧大,總會有人來收場的。”
“有人收場?”阿琳愈發不明白了。
映芸緩緩地說道:“秦二世時,趙高權傾朝野,曾牽了一頭鹿到朝堂上,當著滿朝文武說這是一匹馬,朝臣們紛紛附議。你應該聽過這個故事吧?”
阿琳道:“指鹿為馬的故事,我自然聽過,哥,你的意思是……”
映芸戲謔地笑了笑,說:“我會懇請皇上給我正名,只要皇上金口玉言,當著滿朝官員說我是和珅,你說,還有人敢懷疑我的身份嗎?”
“可是……”阿琳眉目緊鎖,道:“皇上若知道你的身份是假的,那就是欺君之罪,又怎會幫你圓謊呢?”
“呃……”映芸欲言又止,她的真實身份還是不要告訴他了,以免將來說不定給他惹禍上身。
如斯一想,映芸淡淡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總之,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讓皇上站在我這一邊。”
阿琳隱隱覺得映芸的來歷頗大,但她不說,他也沒有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