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掌櫃的挺眼生,也很少看見這種世外高人道士模樣的人來這玉海樓吃喝玩樂。
他殷勤的跟上去道:“道長,就你一人嗎?其他兩位呢?鍾老先生說今天有三位。”
“他們隨後就到。”玄真道人說話之間已經走到樓梯口,上了二樓。
吳三財在心裡偷笑,看吧,熱臉貼了冷屁股,有什麼用。
在這玉海樓幹了很多年的掌櫃的也不在意,臉上笑容如故,只是納悶這道人果然不好親近。
第二位進入玉海樓的老先生依然看著眼生,掌櫃的砸吧著嘴唇,這定位子的鐘萬松幹嘛去了?
又等了一會,那個期待中的鐘萬松姍姍來遲,掌櫃的一路小心翼翼送上三樓。
在玉海樓三樓,他又多看了幾眼那個不好親近的道人,以及那個不認識的老先生一眼,沒自己的事了,這才去了一樓,心裡還在琢磨著這些大名鼎鼎人物果然不同凡響,怎麼看都不像是尋常人家。
玉海樓上明燭燃燒,映襯的這一樓之地也明亮異常。
樓外晚風徐徐,萬家燈火綿延到很遠的地方。
圓桌上坐著三個人,玄真道人坐在靠窗的地方,沉默著,對桌上美酒佳餚視而不見,好一會才打破這有點尷尬的寂靜:“三十年了吧,兩位過的還好嗎?”
魏元武拿著酒罈倒酒,每個人面前都滿了一杯,聲音徐緩的道:“老夫還好,三十年也不長嘛。”
最後開口的鐘萬松,端著酒杯一飲而盡,似乎也懶得去計較酒桌上那些彎彎繞繞的規矩,自斟自飲,自有一股難以磨滅的蒼涼之感:“閒雲野鶴,治病救人,順帶著乾點行俠仗義的事,日子倒也過得去。”
沉默,三個認識的人,很罕見的沒有老朋友見面那樣熱絡。
玄真道人繼續倒酒,倒完了,自斟自飲,也不管另外兩人喝的如何,推杯換盞更是沒有。
“那人有訊息嗎?”說話的是鍾萬松,杯子空了,沒有再倒一杯的意思,不是酒鬼,也並非嗜酒如命的他對喝酒沒太多講究。
魏元武搖頭,嘆息之中夾雜著幾分無奈:“沒有。”
“那次之後憑空消失了。”玄真道人也道。
中午在徒弟家裡喝了酒的魏元武,依然有興致喝一杯,拿過酒罈,自行到了一杯,烈酒入腸,味道正合他的意:“還有執念嗎?”他隨口問道。
“成仙問道,天下共求之,何況我們三人。”玄真道人說話之間的語氣,並不似他此時略顯冷漠的表情,看得出來魏元武所提執念二字,他依然很關注,至於放不放得下,不論他如何在外界眼中是高不可攀的得道高人,眼睛不會騙人。
“求而不得,何必還要不撞南牆不回頭。”鍾萬松語氣比之其他兩人更加堅決。
沒人說話,又是有點冷清的尷尬。
過了會,魏元武問道:“李賢你們知道嗎?”
“我有幸那天在逝水河上和此人有過一面之緣,也親眼見證了他一掌斷江,十里開天門的傑作。說了解,不見得;此人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看不透。”逝水河那一別之後,玄真道人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此番在此等候故人,不久之前又親眼見證了李賢在這玉海樓上的驚人之舉,疑問似乎比往常更多了。
“是敵是友?”鍾萬松總共來這青陽城沒幾次,他不喜歡這地方,總覺得接近北蠻,荒涼蕭索,民風彪悍,遠不如他所在的萬松谷山清水秀,魚米之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