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玄真道人很審慎的面對這個他如今回答不了的問題。
“罷了,不管是敵是友,青木蛟之事,我是沒有念想了,加之北陽王朝這個棘手的對手,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能不能如願,沒人知道。這麼多年了,有些事是時候放下了。老天待我們不薄,貪心不得。”鍾萬松單手放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拿著輩子,沒有要喝的意思。
魏元武起身走向那邊的欄杆邊,抬眼望著青陽城燈火輝煌的街道,口中喃喃自語:“北陽王朝怕是永遠不會罷手。”
玄真道人忽的一笑:“那也是無用之功,北陽王朝終究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宗門豈是他們想撼動就能撼動得了的。幾代人的努力,結果呢?當今陛下志大才疏,空有一個韓士卿苦撐危局,青木蛟這團火早晚包不住引火燒身。”
鍾萬松倒是相對平靜很多,自始至終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二位,這次青陽城的事情結束,我們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再見面了。各自安好,願意追尋那成仙大道,繼續去求索。江湖路遠,但願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不至於三個人都湊不齊。”
魏元武從新回到桌子上,將杯中酒再次一飲而盡。
玄真道人不動如山,自始至終沒有去動過筷子。
玉海樓上又沉默了,樓外點點燈火在如墨的夜色中閃爍搖曳。
……
飛燕湖,在青陽城以西之地,因整個湖泊從空中俯瞰,嫣然一隻飛翔的燕子,故而得名。
夏日飛燕湖波光粼粼,湖中船隻來返往復,還有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艄公吟唱著當地的歌謠。
靠近岸邊並不起眼的長堤上,一個漁翁拿著釣竿,魚線深入水中,旁邊放著個裝魚的竹簍。
漁翁全神貫注於水中魚線,稍有異動,雙手以極快的速度拉起魚竿。
今日運氣不錯,竹簍裡十幾條個頭不小的魚,大多都在活蹦亂跳。
小的魚看不上,往往釣上來了又扔進水中,口中還要嘟囔一句:“年紀輕輕,莫貪心。”
湖中船上傳來聲音,引的漁翁很是不快,往那邊瞥了幾眼,繼續釣魚。
湖中小船上,一主一僕,一個坐著,一個站在背後。
拿著高額船費的船伕船撐得很認真,也懶得去在乎這富家公子哥的做派。
實在是屋裡呆的久了,快發黴的李賢,天氣正好,今天偷空出來玩玩。
大街人多的地方上去不了,逝水河滿目瘡痍,能去的地方實在不多,這便想起了飛燕湖這一處少見的清淨之地。
“老乞丐也會釣魚嗎?”身後孫有才不止一次往長提上的漁翁望去。
“什麼?”李賢沒怎麼聽明白。
“少爺,剛才在那邊的時候,我一直覺得那個釣魚的老頭眼熟的很,起先想不起來,剛才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老乞丐嗎?要飯的老乞丐,什麼時候有閒心釣魚了。”
李賢不由的往那邊看去,距離太遠的緣故,看不真切,沒怎麼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