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年,宋萬溪以青陽城天之驕子的大名去了二等宗門純陽宗,三十年雲煙而過,依然是一等佳話。
純陽宗二十年悉心苦修,練得一身本事,聲名鵲起,也是當年純陽宗一等一的新生代牛人,而被宗門寄予厚望。
無辜中毒,宗門之路戛然而止,十年煎熬,最後不得不歸鄉養老,頤養天年。
若不是同為青陽城不出世的天才李賢出手解毒,如今的他還是活死人一樣病床上等死。
純陽宗是他起步之地,成名之處,多年來人在青陽,依然心繫宗門,時常為不能報答師父他老人家的苦心教導之恩暗自神傷。
日日祈禱,期盼純陽宗名揚天下,圓了師父他老人家光大宗門的畢生心願。
解了毒,身體慢慢恢復的宋萬溪曾想著過些時間去純陽宗看望多年未見的師父,以及二十年前同為純陽宗弟子的同門師兄。
不成想,純陽宗宗主魏元武破天荒的沒有提前告之,也沒有吐露任何訊息,在那天中午登門而來,又驚又喜的宋萬溪一路小跑著去門口迎接。
魏元武六十歲上下,雙鬢皆白,一把扶起跪在地上情緒激動的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宋萬溪,語氣親切:“萬溪,身體剛好,何需如此大禮,起來。”
宋萬溪顫巍巍的起身,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強行忍住難以自已的情緒,師徒二人一路進入宋家客廳。
數年未見的家長裡短,未有隔閡的師徒,似乎依然是二十年前純陽宗上一師一徒,或聆聽師父的嚴厲教誨,又或者純陽夜雨師徒共話的難忘之景。
宋萬溪介紹自己的兒子,宋玉書跪地行禮,喊著師公。
魏元武頻頻道好,頗為欣賞的又多瞧了幾眼這個和他父親天賦差距過大的年輕人,心裡嘆著氣可惜了,終究還是差了點。
宋萬溪詳細說了這些年他在青陽城的境況,也詢問了一些純陽宗上的人和事,魏元武一一明說,並帶來了當年宋萬溪那些師兄弟的問好。
聊起往事,思之從前,魏元武時常嘆息這個徒弟命格不好,人生坎坷,可惜了一塊大好材料,也浪費了他這二十年在純陽宗辛苦所學的汗水。
宋萬溪淡然的安慰師父,說不妨事,自己早已經想開,人生境遇,莫強求。
只能搖頭的魏元武苦澀的跟著笑,沒有順著這個有點沉重的話題繼續勾起往事。
說起最近崛起的李賢,年級輕輕解了這個徒弟罕見之毒的年輕人,魏元武時而抓著鬍鬚一臉沉思狀,時而不動如山,老僧入定般眯著眼睛。“此子身上疑問頗多,怕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對李賢的瞭解並不比任何人多的宋萬溪,跟著附和道:“師父,是這樣沒錯,李賢身上有太多無法解釋的疑點,每一件似乎都神秘莫測。且不說這解毒之事,逝水河上一掌斷江開天門,古怪的很。更有那支神奇的玉簫;師父,你見多識廣,可曾認識這玉簫的來歷?”
“據傳言那是李家祖傳之物,只是千年前傳下來的隻言片語和史書上的記載來看,當年的李朝歌所使用的寶器中,並未有玉簫。這就怪了。”一時半會也難有滿意猜測的魏元武疑問道。
“師父。”頗為慎重的宋萬溪給了一個在自己看來,很大膽,也有點荒謬的猜測:“會不會是李賢擁有了李朝歌的神格?”
當師傅的瞥了一眼徒弟,而後笑著搖了搖頭:“李朝歌已經離去千年,他的神格是消失了,還是被人繼承,至今沒有任何訊息。單憑李賢乃是李朝歌后代子孫這一點,還是難以斷定這個不怎麼靠譜的猜測。”
本就是苦思長久,卻沒有滿意結果的宋萬溪情急之下的胡亂猜測,仔細想想這種可能性確實不太大。
暫時沒有結論的問題,師徒二人皆沒有深究,宋萬溪還是對當年那個下毒的兇手耿耿於懷:“師父,十年前我離開純陽宗之後託你調查此事,不知道這些年可有結果。”
看了一眼這個深受十年中毒之苦的徒弟,魏元武搖頭嘆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可有可無的蛛絲馬跡,為師也實在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