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躲不過去?你就算留在上京,只要不再進宮,他會為難你麼?”瑜妃很清楚,皇上若沒有看見宋景明,便不會刻意對他出手。
她忽然收起了那副冷漠的模樣,朝著宋景明發火:“你明明知道他容不下你,為何非要不停出現?這於我們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她不覺間提高了聲音,袁嬤嬤低聲提醒:“娘娘,您冷靜一些。”畢竟還有那麼多嬪妃看著,她可不願落人口實。
瑜妃也生氣,她沒有再同宋景明說話,而是拉著沈雲悠走了。
沈雲悠不住地回頭看池季遠,皇上離開的時候太氣憤了,倒像忘了他。他做了個手勢,讓她出宮的時候等著自己。
“妹妹這就走了?”錦妃走上前來挽留瑜妃:“難得好天色,怎麼不多玩兒一會兒?”
“姐姐,我實在不舒服,還是想多休息一會兒。”瑜妃拿出手帕捂著嘴,錦妃也知道她的身體狀況,雖有些惋惜,倒沒有再阻攔。
“今日這麼多姐妹都在這裡,瑜妃姐姐這是不給大家面子?”儀貴妃忽然走過來,一句話挑起了眾多嬪妃的不滿,畢竟她們之中有些人曾想同瑜妃拉近關係,卻吃了閉門羹。
沈雲悠微微顰眉,她知道儀貴妃曾大張旗鼓地向瑜妃道歉,便也不明白她又想鬧哪一齣。
她道歉本就是為了服眾,如今目的也達到了,可偏偏又來為難瑜妃,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瑜妃顯然也搞不懂儀貴妃此舉為何意,只是她也不在意,便答道:“我總是咳嗽,也不好留在這裡掃了眾位姐妹的興。”她說得為難,是因為明白後宮之中不能樹敵太多。
“是啊,瑜妃妹妹身子不適,當然不能勉強。”錦妃幫腔道。
她一出聲,儀貴妃也不知怎麼了,忽然用力將手中的酒潑在了她身上。
“我同你說話了麼?你多什麼嘴?”此話一出,整個花園中都安靜下來,錦妃只是說了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儀貴妃這副反應,明顯是故意為難。
平日裡若有什麼嬪妃得罪了她,輕則罰跪,重則打板子。眼下她同錦妃過不去,這些嬪妃除了害怕,也存了點兒看熱鬧的心思。她們也想看一看,儀貴妃是不是膽大到要打錦妃板子。
“凝雨,掌嘴。”她卻更加侮辱人,一眾嬪妃大氣都不敢出,就怕儀貴妃遷怒自己。
凝雨本就是個囂張的,聽了這話立刻走到錦妃面前,心說你是主子又如何,還不是得被我抽耳光。
她仗著有儀貴妃撐腰,在宮中做盡了欺辱人的事,這會兒就更不怕了,將手掌高高地揚起就要打錦妃。
“你們,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錦妃宮中的又菡抓住凝雨即將落下的手臂,因為害怕,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錦妃似乎沒料到她會替自己出頭,趕忙將這丫頭往後一拉,斥責道:“你別多嘴。”
她好歹是嬪妃,儀貴妃為難一番也就算了,可又菡只是個小小的宮女,儀貴妃想要她的命易如反掌,打幾板子那都是輕的。
“可是……”又菡已經嚇哭了,錦妃示意她住嘴,緩緩開口:“妹妹若不滿,衝著我來便好,切勿遷怒別人。”
“你說得輕巧,你宮裡的人頂撞了我,當然得拖出去亂棍打死。”儀貴妃可不答應,她打定主意為難,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錦妃和她身邊的人。
“娘娘……”又菡顫抖著手,雙眼裝滿驚恐地看著錦妃。
周圍的嬪妃不知道儀貴妃為何會生這麼大的氣,可畢竟事不關己,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更有甚者巴不得儀貴妃和錦妃結下仇怨、兩敗俱傷,這對她們來說不失為一個網上爬的機會。
沈雲悠的目光落在瑜妃身上,她靜靜地站在一旁,好像並不打算替錦妃說話。
錦妃並不慌張,語氣平緩地勸道:“近來皇后娘娘身體抱恙,皇上多次叮囑,多做善事為娘娘祈福,這個時候見血,恐怕不太好吧?”
“聽你這意思,是不打算教訓這丫頭了?”儀貴妃從來不受約束,這會兒更是沒有耐心,她一把將又菡拉過來,同錦妃說道:“你對我不敬就算了,連你宮裡的人也想爬到我頭上來?可真是厲害,今日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她說罷賞了又菡一巴掌,錦妃卻也沒有攔著,她可清楚得很,一巴掌算是輕的,若儀貴妃消了氣肯放過又菡便是最好。
偏偏儀貴妃今日像鐵了心要同她過不去,狠狠打了又菡幾巴掌之後,給了凝雨一個眼神。
凝雨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衝到錦妃面前要動手,錦妃宮中的人立刻反應過來。她們雖不敢惹儀貴妃,但本能地護住了主子。不過片刻,兩宮的人便打了起來,場面十分混亂。
嬪妃之中傳來竊竊私語,沈雲悠則和瑜妃一起退到了旁邊。
興許是事情鬧得太大,又或許是有哪個嬪妃告密,總之皇上很快過來,將兩宮的人臭罵一頓。
儀貴妃是被偏愛的那一方,即便她同錦妃鬧成了那樣,還是敢跟上皇上的腳步一起離開。
“她又怎麼了?”她走之後,瑜妃才走到錦妃旁邊說道。儀貴妃今日著實奇怪,像是積怨已久,可明明她同自己或是錦妃都沒有太大的過節。
“算了,畢竟她位份比咱們高。”錦妃倒鬆了一口氣,儀貴妃不再糾纏她求之不得。她轉頭看見了又菡,這丫頭還在發抖,她便吩咐問柳:“將她帶回去喝杯熱茶,也難為她了。”
到底還是個小丫頭,被儀貴妃那麼一嚇,又菡早已失了神,呆滯地跟著問柳走了。
瑜妃同錦妃說了幾句話便開始咳嗽,錦妃忙催促她回去休息。
“娘娘今日為何不幫忙?”沈雲悠問道,瑜妃搖搖頭,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開口:“你今後別再叫我娘娘了,生分,就叫晗姐姐吧。”說罷拉過沈雲悠的手,在她手心寫起了自己的名字:晁木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