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皇上的“點撥”,儀貴妃果然清醒了。沒過兩日,她便挑選了許多好東西往瑜妃那裡送去。
“瑜妃姐姐,那日是我唐突了。可我這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沒有什麼壞心思,你可千萬別見怪。”儀貴妃命人將東西放在桌上,等待瑜妃的反應。
她哪裡是會主動低頭的性子,瑜妃當然清楚是誰在從中作梗,她虛弱地拍了拍胸口,正欲回答,忽然止不住地咳起來,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儀貴妃見到她這個樣子不覺間皺起了眉,甚至起身離瑜妃遠遠兒的,生怕自己也染上了病。
瑜妃不停咳嗽,筠竹餵了好幾口水,卻仍然沒有緩解。儀貴妃最後也沒了耐心,便清了清嗓子:“姐姐身子不好,便好好兒休息吧,我也就不打擾你了。”
今櫻花國就是來做個樣子,待會兒一吩咐,手下的人必定會將此事傳得整個後宮都知道,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妹妹……咳,咳……”瑜妃咳得沒法回答,直到儀貴妃出了門,她才站直身子,將桌上的茶端了起來。她可懶得應付這個儀貴妃,讓她快些走,二人都樂意。
儀貴妃猜得沒有錯,不過一兩日,後宮便傳開了,說是她親自放下身份去同瑜妃賠不是,很是大度。
與之而來的還有另一個傳聞,嬪妃中都在傳,說就連儀貴妃這樣高傲的人也會同瑜妃道歉,必有蹊蹺,瑜妃一定有過人之處。
立刻有人上瑜妃這兒拜訪,好些個連樣子都記不住的嬪妃都過來了,可瑜妃偏偏喜靜。婉拒幾次之後,那些嬪妃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想著攀上關係,只是大家都預設,這個瑜妃惹不得。
雖說這並不是瑜妃的本意,但她也知道今後的日子會清淨許多。令她奇怪的是,錦妃倒沒有過來。
“娘娘,宮中傳的那些話您都聽到了嗎?”錦妃身邊的又菡一邊替她梳頭一邊問道,錦妃神色如常:“關於瑜妃妹妹的事兒麼?”
“聽說儀貴妃親自去向她道歉了。”又菡得知此事驚訝不已,畢竟儀貴妃在宮中誰也瞧不上。她肯低頭,真是聞所未聞。
錦妃卻並不意外,她親自挑了一根簪子往頭上戴,一面說道:“韓文茵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以德服人,只不過她那個腦子,哪裡能想到這些?”在她眼裡,儀貴妃雖飛揚跋扈,可就是個草包,無論遇上什麼事兒都只會濫用手中的權勢,從不懂智取。
“娘娘,這話可亂說不得……”又菡低聲提醒,雖說宮中都在傳錦妃要升位份,可皇上到底沒有開口,還是不要同儀貴妃作對為好。
“這樣也好,長寧宮那邊的日子算是太平了。”錦妃驀地說出一句,這才接上了又菡的話:“也就韓文茵這個草包會信他的鬼話,明眼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挑一個背景雄厚的妃嬪去寵。韓文茵家中權勢並不大,人又傻,自然好拿捏,可她偏偏還以為自己得了盛寵。”
她這話不假,又菡卻慌張地阻止:“娘娘,您別說了,被外人聽去了可不好……”
“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別人。”錦妃安慰道,說罷往外面看了一眼,發現天氣不錯,便吩咐:“若明日天兒依舊好,就將魏畫師和宋畫師請進宮來,為各宮的姐妹們畫一些畫像。”
她說罷理了理自己的髮髻:“寒冬就快來了,宮裡可不能太沉悶,也該找些樂子了。”
如她所願,第二日天氣不錯,又菡立即差人將宋景明和魏泊都請進宮去。瑜妃本不欲過去,奈何錦妃親自去請了幾次,最後還是打算露個面,只是叫上了沈雲悠,想讓她也去玩玩兒。
後宮中想要同錦妃攀上關係的嬪妃不少,她這一邀請,自然有許多人趕著過來,不一會兒花園中便聚集了許多人。
“今日人太多了,您二位便隨意畫著吧。”錦妃同魏泊和宋景明說道:“是我沒有考慮周到。”要為每個嬪妃都作畫是不可能了,她索性不再拘束這二人。
宋景明沒有心思作畫,帶著魏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不一會兒,瑜妃也出現了,她身旁是沈雲悠。
“雲悠!”魏泊一見熟人便興奮地走了過去:“你如今倒是同瑜妃娘娘談得來。”先前沈雲悠可一點兒也不願進宮,現在卻時不時地就會來同瑜妃說說話。
“娘娘身體可好?”宋景明上前來問道,瑜妃回答:“近來很好,宋畫師不必掛念。”話語間帶著淡淡的疏離感。
宋景明像是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瞧著她面色確實不錯,便也沒有繼續問,只是輕輕笑了笑。
“你們在做什麼?”皇上陰沉的聲音響起,沈雲悠抬頭時他已經走了過來,池季遠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宮,這會兒正在皇上身邊。
皇上走到瑜妃和宋景明前面,不理會旁人行禮,只是一言不發地盯著瑜妃。
“臣妾參見皇上。”她面無表情,同面對宋景明時並無差別。皇上只得將目光轉向宋景明,開口為難:“朕只是讓你進宮作畫,何時允許你同瑜妃說話了?”
宋景明不是宮裡的人,他還沒有回答,瑜妃便先一步說道:“是臣妾隨口同宋畫師說了幾句話,皇上難不成連這個也要管?”
她這副態度,壓根兒不想同皇上多說,就連袁嬤嬤也出言道:“娘娘近來身子不適,難免有些火氣,皇上勿要見怪。”
皇上一聽這話,倒也想起她身體不好,為難的話嚥了下去。可他到底無法發洩心中的怒火,本來聽錦妃說她會過來,他便想著湊一湊熱鬧,哪裡知道剛來就看見她與宋景明相談甚歡。
皇上愈是想,心中就愈是過不去,本想問關心瑜妃幾句,最後誰也沒有理,拂袖而去。
“宋畫師今後還是少出現在皇上面前為好。”瑜妃同宋景明說道,她早就讓他不要再進宮,他卻不肯聽。
宋景明搖了搖頭:“有些事並非想躲,就能躲過去。更何況我是庶民,他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