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言很是冷漠,“倒是你。太皇太后如此作為,十有八九是皇上的意思,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對吧。四年過去了,曾經的少年,也已然長大了。”
秦影執著茶杯的手一頓,眸底劃過一抹冷漠的寒芒,在月光下甚是淒寒。
夜深人靜,房間裡一片漆黑。
秦影把門關上,輕手輕腳地回到床.上,卻見江楚歌盤著腿坐在床榻上,目光幽涼地看著他,嚇了他一跳。
“你怎麼……醒了?”
江楚歌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在黑夜的襯托下無比悽清陰沉,“去哪了?”
秦影被她盯著,莫名覺得心有些虛,蹦出兩個字,“茅房。”
話音剛落,一個枕頭就結結實實地砸進了他懷裡。
她咬牙切齒,“我剛從茅房回來!”
“……”
秦影默然。
江楚歌在一片漆黑中冷冷地笑,“你現在還真是騙我騙上癮了,我好騙是吧?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就是個傻子?!”
秦影在黑暗中與她對望,整個人都為之一沉。
長久以來壓抑的憤怒彷彿一下子都噴了出來,怎麼剎都剎不住。
“攝政王殿下真是優秀極了,不僅會易容,會隱瞞身份,連裝病都裝的那麼像,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江楚歌聲音沉的厲害,偏偏情緒是高亢的,整個人像是置身於冰火兩重天,心肝肺幾乎要往外噴火,可手腳卻是冰涼的。
她冷冷嗤笑,“我就納悶了,捉弄我戲弄我,就這麼好玩?看著我像一個傻子一樣說一些傻話,你就像看一個跳樑小醜一樣,冷眼旁觀著我的滑稽表演,你從中能收穫到很多快樂是嗎?你堂堂攝政王殿下,日子就無聊成這樣?你到底什麼癖好啊,要不你大膽一點說出來,我一定努力配合你,好不好?”
秦影平靜地看著她,就站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
氣氛就這樣沉寂下來,凍成一團。
江楚歌發完一通火,心臟還在撲通撲通跳著,她看著秦影,等著他的解釋,他的道歉,可他一聲不吭,一言不發。
待到她心跳平復下來,只有深深的無力感。
他似乎總是這樣,對於什麼事情都沒什麼情緒,都不怎麼關心。
這次紅顏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急吼吼地跑來金陵想要救她,秦影大抵也是不會管的,她並不想強迫他做什麼,只是他的性格和她完全是兩個極端,她是個藏不住事的人,什麼都願意跟他說,從來不願意隱瞞他什麼,凡事都喜歡跟他商量著來,可是秦影則完全相反,他可以憋到最後一刻,從不主動講自己的事。
她每次都要輾轉從別人那裡知道他的一些事情,總有種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她還被矇在鼓裡的感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都有自己的秘密,她能理解,可是這種永遠都被當成外人,走不到他心裡的感覺,真的太令人難受了。
見江楚歌情緒平靜下來,秦影才輕輕嘆了口氣,開口道:“你先別生氣……”
“不生氣?”
江楚歌苦笑一聲,“我也不想生氣,要不然我也裝病,騙騙你,你嚐嚐這個滋味,再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
秦影看著她沒出聲。
他實在不太擅長哄人,尤其是在面對江楚歌真的生氣的時候。
似乎不論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江楚歌見他又沉默下來,一股無名火又開始蹭蹭地往外冒。
她想說:要不我們打一架吧。
可他這樣的態度,讓她除了冷戰,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