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南府庭沉下臉來,“那可是我花重金買來給你補身子的,怎麼能給她吃呢?”
“你小點聲。”
南夫人捂住他的嘴,往甜兒那邊看了一眼,見她安靜地睡著,方才放下心來,拿開手,“怎麼說她對溪兒也有養育之恩,她想吃就讓她吃吧。”
南府庭看著妻子,一臉無奈,“你啊,就是太心軟太善良。”
“我哪裡心軟,哪裡善良了。”
南夫人悽苦一笑,“要不是當年沒查清真相就發落了芸娘,害了她一條性命,便不會有後來的禍事,我們也不會和溪兒骨肉分離這麼多年。”
“好了,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吃齋唸佛這麼多年,該贖的罪早已贖清了。”
南府庭安慰著妻子,“說到底當年還是我急火攻心,一時不察,要說造孽也是我造下的孽,跟你無關。”
“你啊。”
南夫人嗔他,“總是那麼衝動,一遇到我和孩子的事,就什麼也不顧了。唉,溪兒找回來了,可燁兒那邊可怎麼辦才好,再這麼跪下去,腿都要斷了。”
“這兔崽子隨我,是個情種,讓他跪著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他為了那個藝伎能堅持多久。”
南府庭輕哼了一聲,“燁兒是個不成器的,天天就知道兒女情長,要是樺兒還活著,咱們南家,何至於此啊……”
想起長子南樺,南夫人神情一片哀傷,柔柔地靠在丈夫懷裡。
卻聽他突然嘆息,帶著滿腔悲憤說了句,“俊王殿下回來了。”
“什麼?”
南夫人驀地抬起頭,瞳孔皺縮,“俊王回來了?!”
……
“我以為你這次回來能瞞得久一些,沒想到這麼快就和南將軍打了個照面。”
柴言抿了一口茶,抬眸看了秦影一眼,“還讓他把面具給你摘下來了,這下倒好,崔峒和那麼多將士都看到了,過了今晚,明日定會滿朝皆知。”
“早晚的事。”
秦影倒是淡然,神色清冷,“從我踏進金陵那一刻,你以為他會不知道嗎?”
恐怕不止是知道,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的接連發生,都是在逼他回京,悲哀的是他想躲都沒得躲,江楚歌要去哪兒,他能不陪著嗎?
“這次紅顏的事情,按理說不會鬧的這麼嚴重,就算太皇太后為了維護皇家顏面要幫樂陽出氣,也會將人送到大理寺,交給江大哥處置。”
柴言拎起茶壺給秦影倒了杯茶,“可她竟直接將紅顏下了天牢,那就是衝你去的了。”
“為何是衝我?”
秦影臉上波瀾不驚,“紅顏跟我又沒什麼關係,就算要衝,那也是衝南家。”
“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柴言嗤他,“紅顏跟你是沒關係,可跟你家那位娘子有關係啊。你娶的這個媳婦真是不同尋常,明知紅顏以前是什麼身份,還與她義結金蘭。”
“她與人結交不為名利,只看是否閤眼緣,雖然任性了些,但也沒什麼不好。”
秦影不遺餘力地維護江楚歌,他就喜歡她這個隨意灑脫的性情。
“在你眼裡,她就沒有哪裡是不好的。”
柴言懶得再和他談論江楚歌,“反正這事你家那位不會不管,可她一個農家女,憑什麼管,最後還不是要落到你的頭上?”
“為什麼是落到我的頭上。”
秦影睨他一眼,“紅顏好歹也是如意樓的人,你就這麼看著,見死不救?”
“她已贖了身,不再是如意樓的人了,我沒有救她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