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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酒館

艾比底斯感受著唇齒間溢滿的酒香,他品嚐出其中有幾種水果原料是他們北地盛產的。海梨果、雪瓜、紅櫻等都是常見的果類,這些水果特性不一樣,味道也不一樣,一般人不會想把這幾種水果組合在一起,更沒有人會將他們和南方果類一起混合釀成酒。

第一次品嚐到這奇幻口味的酒,艾比底斯誇讚道:“這酒的味道很奇特,能嚐出來有不少北地特產水果。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他們組合釀成酒,這實在是一種非常了不起的嘗試。”

胖老闆兩撇護理精緻的小鬍子微微上翹,眯著眼睛,自豪地說道:“這是我父親那一輩留下來的配方,經過我的改良才有這樣美妙的口感。這是我們家特有的,我敢說整個哈倫斯的其它酒館都沒有我們這兒的酒美妙,這是毋庸置疑的。您也就只有在這兒才能享受這種美味,所以,要再來一杯嗎?”

“那就再添上一杯吧,難得的美酒。”艾比底斯一口喝完杯中剩下的酒。雖說這酒的名字叫百果酒,原料也是水果,但還是有著不低的酒精度數。一口悶完,酒勁直接衝上腦門,艾比底斯忍不住驚呼這實在太令人上頭了。胖老闆又往他酒杯裡倒上滿滿一杯。

“我能問您個問題嗎?”在老闆倒酒之際,艾比底斯問道。

“您請說吧。”

“我剛剛看到門口的牌子上寫的是“新枯林酒館”,為什麼要加個新字呢?之前您不是在這兒開酒館的嗎?以您這酒的優勢,開在卡羅特這種繁華的大城市,賺得應該更多才是吧。”艾比底斯拿起酒杯喝下一口,酒香味真濃郁。

胖老闆笑著搖頭,解釋道:“開在這兒才是真正正確的決定,之前我都是開在納西男爵的領地,但那的賦稅有點高,卡羅特城的更高。釀酒需要的原材料本就價格不菲,若是再支付高額的賦稅開酒館,那我們賺的可能都不夠養活自己。但在這裡不同啦,蘭德是新建成的城鎮,這裡有許多優惠政策,我是第一批來著的新居民,我們在這可以剩下很大一筆費用,就連這房子都是免費送的。有凱恩領主和卡妮女士在管理這裡,我們生活得非常不錯。”

“這裡是新建的城邦嗎,難怪許多地方還殘留著新建築的痕跡。很難想象這樣一座小鎮是新建起來的,看著比一些老牌男爵、甚至是子爵的領地還要繁華富足,這裡的領主太厲害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酒館發展得這麼快。”艾比底斯讚歎地說道。

胖老闆點頭贊同:“凱恩領主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領主,聽說他曾是平民出身,卻靠著自己在戰場上的功績得到了爵位,實在太了不起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幾個月前哈倫斯發生的事,黑市跟王朝打起來了,凱恩領主就參與了那次的戰爭,而且還立下不小的功績,或許就是在那一戰中獲得的爵位。”老闆絲毫沒有壓低聲音,反而還有點自豪,對這位年輕的領主感到由衷佩服。

艾比底斯喝著酒,聽著老闆的講述,對老闆口中的這位年輕又強大的領主產生興趣,“聽你這麼一說,這位領主還真是非常了不起啊,若是有機會還真想去親眼看看這位領主。不知道他在住在哪兒呢?”

老闆剛想開口回答,這時又一名風塵僕僕模樣的壯漢來到臺前,“要一杯朗威酒。”他粗聲粗氣地說著,然後從兜裡掏出一枚銀幣,叮噹一聲按在木臺上。老闆剛想說的話被他打斷了,他說了一聲抱歉後,就轉身去倒另一杯朗威酒。

在等待過程中,艾比底斯觀察了一下旁邊坐著的這位客人。粗獷且一臉絡腮鬍子的樣貌,眼神裡充滿冷冽氣息,看起來不是普通人。另外,艾比底斯還細心地觀察到他虎口處有不少老繭,手背上也布有幾道傷疤。看起來像一名常年作戰的老兵,艾比底斯心中想道。

他在打量那人的同時,對方也注意到了他的眼光,他對艾比底斯凝視回去。被發現的艾比底斯沒有感到尷尬,他向男人露出友好的笑容,舉起酒杯對男人說道:“這裡的果酒很不錯,你可以試試。”

男人點點頭,沒有在他身上過多停留視線,只是把他當作來這裡喝酒的酒客。老闆端著一大杯朗威酒放在那人的面前,伸手抓過那枚銀幣。接著又對艾比底斯說:“剛剛不好意思,我們說到哪來著?”

“我向您詢問那位了不起的凱恩領主住在哪兒,有機會可以去拜訪一下,畢竟這麼年輕有作為的領主是很令人欽佩的。”艾比底斯笑著與老闆說。

喝著朗威酒的男人手突然抖了一下,一點酒水從杯中灑出,他若無其事地繼續喝著酒。但是這細微的動作還是被艾比底斯敏銳地察覺到了,心中對這深夜來酒館獨自喝酒的老戰士更為好奇,大晚上獨自一人,肯定帶著某些目的,就像他一樣。

“凱恩領主的家就住在蘭德鎮東邊,靠近那片發新芽的枯木林。那個帶著花圃的小莊園就是他的家,你順著這裡一直往東走,經過一座橋,在上一個小土坡就能看到那小莊園了。鵝黃色的花圃是非常醒目的標誌,臨近春天,這會兒估計開得更美了。”老闆詳細地告訴艾比底斯具體住址和路線。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有機會我一定要去拜訪他。”

“不用客氣,遠方的客人。你在這就算隨便問問都能打聽到領主的住址,要是你還找不到,沿路上可以詢問過路的人。”

“這是當然,總之還是非常感謝。再給我加上一杯果酒吧,這酒真是越喝越上癮,味道真是太美妙了。”艾比底斯舉起杯子,裡面又一次空蕩蕩了,老闆笑著給他續上。

一旁默不作聲的男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老闆剛把結算給他的銅幣放桌上,男人一把抓過放進兜裡,然後便出了門。

這奇怪的舉動讓老闆都有點懵,深夜來酒吧要了一杯酒喝完就走,話也不怎麼說,也不是來玩的,從舉動來看真是個怪人。艾比底斯往後看了一眼匆匆出門的男人,他假裝看了下時間,然後便跟老闆告辭出門。

艾比底斯出門之後,在黑夜裡拿出一根魔法杖,輕輕一揮,前面黑暗的地上出現一道蜿蜒流動散發熒光的魔法痕跡,這道熒光一直延申至前面街口的拐角處。這是他們法師專有的魔法探查術,用來跟蹤他人的行蹤很有幫助,普通人甚至一些實力不強,與魔法沒有什麼接觸的戰士、騎士也發現不了這種隱秘手段。

他一路跟著這蹤跡向前走去,路上正好迎面碰上巡邏過來的守衛,艾比底斯神色正然,沒有任何異樣。守衛們也只是輕輕瞥了他一眼,沒有上前查問,也沒有感到可疑,就這樣走了過去。他們之所以這麼放心地便走過,是因為堅信可疑人物在進來前已經被前門看守的守衛們逮住了,就算幸運躲過前門第一波守衛,他們也很難躲過領主凱恩的朋友尼祿斯設下的魔法陣探查。

還真是不夠仔細啊,這城裡的守衛戒備未免也太鬆了點吧。艾比底斯心中說道。

在經過一段路程後,他終於在離橋不遠處看到了那個腳步匆匆的男人身影,雖然月色有限,視野不太清,但艾比底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艾比底斯心中瞭然,果然跟他猜測的差不多。他保持跟蹤的距離,沒有跟的太緊,就那樣遠遠地跟著,以免打草驚蛇。

但那人很警惕,時不時還回頭左右張望一下,艾比底斯擁有魔法的加持,在黑夜的加持之下一點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一路上也沒有發現艾比底斯在跟蹤自己。

過橋後,他們兩人又走了一段長路,微弱的夜光下,要是此刻有位眼尖的人在後面看到他們兩人的情況,一定會被嚇得不輕。因為艾比底斯跟在那人的後面,活像一隻鬼在他身後緊追不捨。

走上老闆口中所說的那個小土坡,男人果然遠遠就看到了那個在黑暗中靜靜躺著的小莊園,還有一片散發微弱的鵝黃色光芒,男人猜那一定就是老闆說的花圃了。

男人站在小土坡上,心中像是得到了印證,他沒有再上前,而是轉身往別的地方走去。艾比底斯在暗中觀察他的舉動,男人又回到蘭德陣中心的附近。他躲過巡邏守衛的視線,等他們走遠之後,他穿過一處房屋密集的居住區,從一處隱蔽的巷子穿過。

出了這狹窄的空間後,一棵果樹下綁著一匹馬,他靜靜地站在那,宛如雕塑一般。即使主人過來,它依舊沒有發出聲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男人撫摸著馬脖子,然後登上馬鞍翻身上馬。他一勒韁繩,戰馬擺擺頭,然後儘量悄無聲息似的往林子裡走去。

這次艾比底斯沒有再跟蹤上前,而是在附近轉悠到處看看這裡的情況,這次他的閒逛終於引起守衛的注意,但是他確實沒有抱著什麼壞心思,就是單純地逛逛而已。經過守衛們簡單的詢問之後就任由他在這兒一人逛蕩。

艾比底斯去了一處廣場,這裡修繕得很好,月色下真看不出這裡曾發生過殘忍的黑暗祭祀,就連殘留的魔法痕跡也被消除乾淨。

“還真是一點痕跡都不留啊,找到一個這樣的地方可不容易,可惜了。”艾比底斯自言自語地說道,他獨自一人在這待到了天亮。

當太陽昇起,他坐在一家飯館前正吃著早餐,粗麵包和烤肉,還有一杯賣酒。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騎馬的年輕男子從他面前慢慢走過,有人熱情地向馬上的人打招呼,他也在熱情回覆他們。

從這些人口中,艾比底斯終於看到了這位年輕的領主——凱恩.希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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