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到了,我便不跟進去了。院中有專門負責此處的侍女,你們儘管使喚便好。若是有事,差遣她們來尋我便好。當然,一般的小事,院中的始女可以自己處理,你們也可以按你們想的處理。”少花看著年紀不大,還帶著稚嫩的童聲。
“哎,少花姑娘。”少花要離開之時,夜暝痕忽然喊住她,“我記得蟬山之前負責這個的,好像是一個叫做畫沙的女子?”
少花回答道:“畫沙姐姐得到門主的重用,執行任務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夜暝痕道:“好了,沒事了,少花姑娘去忙自己的吧。”
“好。”少花說完,按著原來的路離開。
夜暝痕目送少花至小徑拐角處,待看不見身影了才回過頭,藍暖玉早已經一聲不吭地走進院落。他揹著手追上去,用肩膀推了藍暖玉一下:“怎麼,還在生氣?”
藍暖玉不理他,臉上寫著:“哪裡涼快去哪裡涼快去,莫要煩我!”
“哎呦,你莫要生氣了唄。”夜暝痕繞到藍暖玉的面前伸出手,兩個小拇指勾進嘴角,大拇指按住眼角往下一拉,那張勾人魂魄的俊臉變成了一張青蛙臉。
“醜!滾開。”藍暖玉從夜暝痕身邊繞開,化身為牛皮糖的夜暝痕仍是繼續繞到她面前,這次不僅變成一張青蛙臉,還吐出長長的舌頭對著藍暖玉一陣‘略略略’。
“……”藍暖玉還氣著呢,但被夜暝痕的樣子弄得笑不禁起來,一半生氣一半笑同時爬上她的臉,那表情與夜暝痕的鬼臉不相上下。
這倒是便宜了院中的侍女,直到聽見竊竊的笑聲,兩人才往房中一鑽。
夜暝痕拉著藍暖玉道:“你莫要生氣了,正如門主所說,你那時候正亂著呢,我再同你解釋,還不是給你添堵。”
“哼,不理你。”藍暖玉扭過頭,就像小時候賭氣說‘我要同你絕交’的孩童。
“嘿嘿嘿,這就對了嘛。”夜暝痕叉腰走到桌邊,將雪月劍放在桌上,又重新拿了一個果子:“我給你削果子吃。”
桌上的劍不情願地抖了抖,像是在說:“我是一把劍!不是用來削果皮的!”
某劍抗議無效。
青色的果子被高高拋起,夜暝痕抽出雪月劍,還沒看清楚劍何時插回劍鞘,果子已經靜靜地躺在夜暝痕的手掌心。
夜暝痕對藍暖玉最有譜,只要她一開口說話,那便是說明已經不生氣了。這個時候只要給她一個臺階下,比如拿出美食一誘惑,她心裡的氣就像是一個屁,放了就沒了。就算有時候嘴上會倔強地說‘我還在生氣,莫要惹我’之類的話,那只是她要騙東西的把戲。
夜暝痕對著果皮一吹,如一條帶子的果皮便掉飄落在地上。
一哥削好的鮮美果子在藍暖玉的眼前來回晃了幾下,藍暖玉一把奪過,狠狠咬了一口。“我問你,你適才同那女子說什麼?”
夜暝痕道:“沒什麼,我問
問畫沙而已。”
“啥?問誰?畫沙?”藍暖玉還未嚥下的果子,有一絲變成糰子氣的跡象。
夜暝痕坐在凳子上又拿起一個果子道:“畫沙,畫沙是我們第一次來蟬山,去山腳接我們的女子,你忘了?”
“我當然記得,但是你沒事問她作甚?”藍暖玉把夜暝痕當做果子,咬下比剛剛還大的一口,扭過頭:“我生氣了。”
“生什麼氣,我只是看到那個叫做少花的女子,她腰間的玉帶是畫沙的。”夜暝痕拿著果子,隨便在衣袖上擦了幾下,便開始啃起來。
屋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火盆子,原本焦黑的碳被燒得通紅,發出刺啦刺啦的響聲。
藍暖玉抬手扇了幾下,還是感覺到很熱,索性脫下披風揉成一團,高高拋起,再一掌拍過去。
變成一個球的披風在半空中劃了一條弧線,在距離床榻一寸的地方完美落地。
“哎噫,怎麼又差一點點。”藍暖玉趴在桌上,可憐楚楚地看著夜暝痕:“夜暝痕?”
夜暝痕回頭看一眼,又咬一口果子道:“自己撿。”
藍暖玉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著:“夜暝痕,你就是一口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