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來說,上行下效。在封建時代,朝廷的風氣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統治者的態度。大周現在的大環境,女皇難辭其咎,我相信老宋你心裡應該也有數。”
牧之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不過勝利者本來就擁有特權,十年前是女皇勝了,所以她有資格讓天下按照她的意志運轉。說到底,成王敗寇。善良不是錯,不過好人想要勝過壞人,就要比壞人更有手段才行。”
“你繼續做你的君子,按照本心行事,始終站在正義這邊。至於我,我現在只是一個從地獄歸來的復仇者。我在乎的是結果正義,程式是否正義,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您當年說過,如果程序不正義,即便結果正義,也不是真正的正義。”宋惠父真的把當年原主的教導記得很清楚。
牧之拍了拍宋惠父的肩膀,認真道:“所以當年的我死了。”
宋惠父無言以對。
沒毛病。
“不過你可以繼續堅持程序正義與結果正義,你比我幸運。沒有人可以為我遮風擋雨,但我可以為你遮風擋雨。你的正義,我幫你來守護。”
牧之剛說完這句話,百曉生就提著一顆人頭走進了房間。
看了一眼宋惠父,百曉生對牧之行了一禮,恭敬道:“元帥,刺客已經解決了。”
牧之對百曉生點了點頭:“辛苦了,知道刺客的身份嗎?”
“梅花內衛副隊長,宋大人或許認識。”
宋惠父的確認識。
梅花內衛,女皇的貼身侍衛,負責護衛女皇的安全。
雖然世人皆知女皇是天下有數的大修行者之一,但是女皇畢竟是女皇,身份不一樣,總不能遇事就親自出手。
梅花內衛便是替女皇掃清障礙最鋒利的一把利刃,雖然人數不多,但級別甚至在錦衣衛之上。
看到這顆人頭死不瞑目的臉,宋惠父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陛下……這是想要我的命。”
“很奇怪嗎?”百曉生鄙夷的看了一眼宋惠父,在他心中宋惠父十分矯情:“元帥是她未婚夫,她都能果斷對元帥動手,殺你有什麼奇怪的?”
宋惠父沒有認為這是牧之在挑撥離間,這個梅花內衛副隊長也可能是牧之安排的死士。
沒有必要。
他對牧之現在的能量已經有所瞭解,很簡單就能得出一個結論:
他不配牧之設局對付他。
甚至說,他現在死掉,對牧之來說作用更大,因為牧之可以藉此做文章引導更多的人站在女皇的對立面。
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定位,那刺客是誰派來的也就一目瞭然。
只是,宋惠父深深失望的同時,也很想笑出聲來。
“君臣一場這麼多年,陛下竟然連我的品性都不清楚。我宋惠父不會做別人的走狗,也不會在生死麵前皺一下眉頭。”
“她連我都不瞭解,又怎麼可能瞭解你呢。”牧之幽幽道:“一個人能看到的世界,都只不過是自己內心的反饋。”
“老白,把人頭在門口吊起來。”
陰謀是一切算計都私下裡完成。
但既然實力不輸對方,為什麼要玩陰謀?
費那個腦子幹嘛。
牧之大手一揮:“拉開陣型,擺明立場,幹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