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感覺怒火直衝頭頂,臉色漲的通紅,瞪著黎靜瑤冷笑道:“有些人不顧廉恥,在幽林中犯了要被浸豬籠之事,都沒去死。我身家清白,幹什麼著急尋死!”
“你!你胡說什麼?”黎靜瑤瞬間臉色雪白,又是驚怒又是恐慌,明白她與馬家公子在樹林裡做的苟且之事被黎靜珊知道了。她還未出閣就破了身子,若是這事被族裡知道,當真是要被浸豬籠的!
“我、我撕爛你的嘴!”她揚手就往黎靜珊臉上打去。
黎靜珊抬手格住她的手腕,剛要大喊打人啦,就見一個人影衝了過來,把黎靜瑤推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竟然是黎夫人!
她淚流滿面,激動得渾身發抖,把黎靜珊拉過來護在身後,顫著聲音道:“你、你憑什麼打珊兒。都是你們……才害得她……”她捂著嘴嗚嗚哭了起來。
黎夫人一直因為黎靜珊賣身還債的事情愧疚難當,如今見她的珊兒又是被羞辱又是被打,一個柔弱無爭的大家閨秀,竟像個護雛的老母雞一般豁了出去。
“你竟然敢打我!”黎靜瑤不可思議地指著黎夫人。她惱羞成怒,對那幾個黎氏族人吼道:“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麼?看我被欺負還不幫忙?快給我打!”說著爬起身來又撲了過去。
那幾個黎氏族人眼看著三個女人扭打在一起,只敢上前拉架,也不敢真的動手打人。畢竟這是他們嫡支的事情,而且長房已經沒落,若是傳出個他們恃強凌弱的惡名,壞的可是他們在族裡的名聲。
“都住手!”
黎璋匆匆趕來,插入到那三人中間,伸手就拉得黎靜瑤一個趔趄,把她甩到了旁邊一個族人身上。
“你!你也反了嗎!”黎靜瑤也打的衣衫不整,釵環散亂,指著黎璋大叫。
黎璋沒有理會她,只站在中間,不偏不倚道:“黎夫人,大小姐,還有二小姐。三叔公有請各位到他院子裡一敘。”
三叔公看到那三個衣衫凌亂的女人時,頭都大了!
他沉著臉先讓人把她們帶進屋裡梳洗,又尋了幾件女衫女裙給她們換了,才坐在大堂正中,壓著怒火道:“大庭廣眾之下,幾個婦孺竟然大打出手,成何體統!我叫人去尋志軒過來,你們自己屋裡有什麼事自己解決!”
正說著,黎志軒也滿頭大汗地進來了,忙不迭道歉:“沒想到大哥一去,長房的人這麼不懂規矩,給您添不痛快了。”
黎靜珊一聽,柳眉倒豎:“敢問黎二爺,照你所說,你要拆我們房子,我們要乖乖地流落街頭,才算是懂規矩?”
“你們的房子?”黎志軒冷笑應道,“你們是有房契還是地契?”
“當初在祠堂裡,有三叔公作證,你可是親口許給我們家居住的!紅口白牙說的話,在三叔公面前你就想反悔?”黎靜珊知道必須拉上三叔公,否則憑他們現在黎家的地位,只有被黎志軒踩在腳下。
三叔公果然皺著眉擺擺手,“你們嫡支的事情,現在你是家主,你就好好地管起來,任由幾個人潑婦罵街一般在祠堂外鬧,你也不怕給人笑話!”
言下之意,若是連內院屋裡都管不好,讓族裡如何放心把司珍坊交給他管理。
黎志軒如今還沒正式掌印,他心頭一凜,低頭應道:“是,是小侄處理不當,讓親眷有失斯文,貽笑大方,回去必定嚴加管教。只是,那屋子是非拆不可。”
他看三叔公面色不虞,忙又道:“長房那邊,我就先給他們些銀兩讓她們租住在外吧。”
黎志軒見三叔公微微點頭,於是走到黎夫人面前,掏出一張十兩的銀票遞過去,“大嫂,你快拿了錢,去尋落腳之處吧。在這裡鬧也沒有用處啊。”
黎夫人想著這銀子也能燃眉之急,剛要伸手接過,被黎靜珊一把攔著了。她冷笑道:“這區區十兩銀子,不夠兩個月的租房錢,兩個月後,二叔讓我們住哪裡?”
她這話一下戳穿了黎志軒的心思,他原本就是這麼想的。
黎志軒見三叔公又看了過來,等著他的答覆,忙走到他身邊小聲道:“三叔公,當初那祠堂的老屋,何況,咱們也只是給他們借住的。俗話說救急不救窮。她們若只顧伸手要錢,我總不能養他們一輩子啊!”
三叔公煩透了嫡支這一家人的鬧騰,拿了那張銀票放在黎靜珊面前的桌上,冷然道:“這錢是給你們暫且應急的,兩個月後你們也該尋到安身之處了。黎家也不養吃白飯的人!”
黎靜珊只覺得齒冷,原來自己一家為生計苦苦掙扎,在他們眼裡看來,竟然成了吃白飯的!她強壓怒火拿了那張銀票,突然“救急不救窮”這話讓她靈光一現。
她對三叔公屈身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道:“三叔公,我們雖窮,卻也不是好吃懶做之人。從主屋出來,我們就沒花過黎家的一文錢。至於二叔方才呵斥我們不懂規矩,就算我們出言無狀,”她斜睨著黎靜瑤,“卻比有些人不識廉恥強上百倍!而且這不懂規矩卻也怪不得我們。”
黎志軒厲聲道,“你說誰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