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一場辯論肯定是要分成兩派的,但其實現場是三派。
田蚡一派,竇嬰一派,然後其餘人全都是看戲的中間派。
竇嬰為搶的先機,第一個出聲說道。
“太后,陛下。
灌夫為大漢立過大功,這次婚宴也只是酒後失言。
在場的諸公也都清楚,這件事情明擺著是丞相藉機拿其他的事情來整灌夫。”
灌夫立過功大家都知道,但是立過戰功的人多了,灌夫身上的戰功也不止救過他一次兩次,現在還拿這件事情說事,顯然不能讓人滿意。
再者說酒後失言?田蚡硬要說你酒後失言牽扯到了太后,在這種情況之下,喝酒跟沒喝酒有什麼區別。
另外在太后面前說這件事情全都是田蚡策劃的,這不比辱罵程不識更打王太后的臉麼。
底下的一眾官員聽了之後便覺得今日灌夫肯定是死定了,就連劉徹心底也是一涼,想著我給你竇嬰這個機會,結果你自己把機會就這麼白白浪費掉了。
田蚡這時候冷笑了一聲,心裡面想著魏其侯也不過如此嘛。
“太后,陛下。
臣並非因為婚宴之事就定了灌夫死罪,只是他之前犯下的罪過實在是太多。
灌夫橫行鄉里,霸道慣了,在潁陰橫行霸道惹得天怒民怨,幾月前臣曾上書陛下,言明此事。
只是而後念在灌夫有功,便功過相抵,現如今魏其侯又在提灌夫的功勞,我想問問魏其侯灌夫有多少功勞能夠抵消他犯下的罪過。”
灌夫是有戰功,只不過是在七國之亂時殺了幾十名反軍,從此之後再無功勞可言,但是犯下的錯可不少。
田蚡說完這些話,劉徹也皺了皺眉頭,因為他也不怎麼喜歡灌夫。
至於王太后現在不說話全都是在給自己兒子面子,要不是劉徹在這裡,按照王太后的護短程度,估計直接連竇嬰都收拾了。
竇嬰看田蚡一直死咬著灌夫不放,心裡面也發了下狠。
他是知道灌夫有田蚡把柄的,只是誰都不知道竇嬰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把柄是什麼。
所以也不知道竇嬰是看在王太后的面子上還是情急之下腦袋發昏,只是揭了一些田蚡的短處。
眾人一聽無外乎就是錢財、女人、土地之類的事情,更是覺得今日灌夫要完蛋。
在場的誰不搞這些東西啊,就連張遠也是家財萬貫。
“魏其侯說的我都認,我不過是喜愛女人、土地、房子,我田家發達了難不成還不讓我享受嘛?
而魏其侯跟灌夫就不一樣了,日日夜夜召集一些天下豪傑,誹謗朝廷,不是仰觀天象就是俯畫地理,就盼著太后跟陛下出點什麼問題。
總希望天下鬧出亂子,好實現他們胸中的抱負,實現他們所謂的大事業。
我實在不知道魏其侯跟灌夫想做的大事業是什麼,也不想知道。”
聽到這個時候,不僅僅是殿下的眾臣列候,就連坐於高臺之上的劉徹臉色都變了,王太后的面色看不到,但是估計也不是很好看。
竇嬰是有前科的,之前以制止七國之亂為理由勸說漢景帝殺了自己的重臣晁錯,最關鍵的殺了沒啥用,漢景帝還不得不以竇嬰為大將軍。
現在被田蚡這麼一說,大家可都回憶起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