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沒有在太學把李椒移送廷尉府的第一時間就去找劉徹要說法。
他想先看看劉徹對於這件事的看法。
不管怎麼說,李椒還是捅傷了幾個人,在醫療水平接近於零的年代,不管是外傷還是內傷死人是很簡單的事情。
即便沒有傷到要害,傷口發炎感染便會讓一個人丟掉性命。
這時候張遠之前在陽山弄得那些樺樹汁就能夠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張遠為了儲存這些樺樹汁,可沒有少花費功夫。
先是拿密封的容器裝起來,然後在樺樹汁接觸到空氣的那一邊墊一層不透氣的羊皮,然後再注水。
最後利用了當時驟然降溫的條件,冰凍住了表面的水。
好在樺樹汁的凝固點要稍微低一些,不過張遠也搞不清楚,畢竟這是一種較為粘稠的液體。
運回來之後就一直放在冰庫中儲存了。
即便這樣做可能會影響藥效,不過張遠也沒辦法,移栽樹種顯然更麻煩。
這時候儲存的樺樹汁便起到了作用,受傷的官吏傷口縫合之後,再用樺樹汁每日塗抹在那些官吏的傷口之上。
竟然沒有出現發炎的跡象,他們的傷口也都慢慢癒合了。
沒死人對於李椒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殺人者可是要償命的,李家有錢交完罰金那也是要貶為庶人的。
如此一來家主一脈的頂梁人物便都被打倒了谷底,旁支的族人很難不動什麼歪心思。
畢竟誰操控了李家,那麼這家族傳承數百年遺留下來的關係還有力量就能夠為他所用。
登了幾日之後,廷尉府那邊只是傳來了訊息說李椒繳納了罰金,並未受到其他的責罰。
罰金也只是寥寥的十萬錢,這筆錢對於普通百姓可能很多。
但是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而且是一個兩千石的官吏來說,也只是罰了一年的俸祿。
郭解入關中,受到贈禮千萬錢,張遠自己都可以拍著胸脯說家裡面的錢起碼有幾千萬,更別說其他的金銀財寶。
人家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情當回事,讓繳納十萬罰金這也是為了敷衍一下張遠跟太學而已。
“太學令,我當時就覺得我們不能夠放過李椒。
您看看現在他已經去五原郡走馬上任,將來我們可能時時刻刻都得擔驚受怕。
那個人是個瘋子。”
知道這個訊息之後,最氣憤的就是吾丘壽王。
他壓根就想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張遠則想通了,這估計又是大漢慣用的那一套。
李椒人家是為了父親才闖的太學,這份孝心感動天感動地同時也感動了審理這案子的官員。
而且隴西李家又不是普通人,審案自然是講究情分而不是律法。
張遠在朝廷內外又沒有什麼面子,誰會去跟張遠講什麼情分,而且關鍵的是,在審理的過程中,張遠甚至都沒有去長安。
而李廣雖然被貶為庶民了,但是卻一直在長安城坐鎮。
你見過一個普通老百姓隨便出入廷尉府跟建章宮嗎,人家偏向李廣那一邊也是情有可原。
不管是江湖還是朝堂,講究的都是人情世故。
“沒關係,反正又沒想這一次就掰到隴西李家,來日方長大家碰上的機會還很多。”
張遠輕描淡寫的想要一筆帶過,但心裡面肯定是把這件事情給記住了。
怎麼可能吃這麼大的虧還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下官相信太學令。”
吾丘壽王對於張遠的腹黑見識的可比較多,論玩心機,李家肯定沒有一個人能玩過張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