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步入紅漆軿車後,路向銘躺靠在太師椅背上,雙目閉合,似乎是在思考,嘴裡卻輕輕的道:
“此事弄不好,有可能會成為你我的劫數。”
“何至於此,此事我等何錯之有?”
常同元陪坐左側,臉色駭然不已。
路向銘晃了晃腦袋,躺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道:
“你道王上為何處理鴻臚卿突然前瞻後顧?”
常同元頓時醒悟:“背後有力量在左右,……”
“什麼力量能左右王上的決定?”
常同元嘀咕起來。
周國是找不到能左右王上旨意的力量,幾位殿下還沒有那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力量。
只能是別國力量,最有可能的是晉國。
北邊戰爭,天大的國事。
晉國之強大,五湖四海稱尊,各路征戰撻伐,霸道至極。
常同元疑惑的道:“晉國會為了區區一個細作而費盡心機。”
路向銘凝重的道:“如果這個細作是晉國鎮南國公晉軍主帥的親生兒子呢。”
常同元震驚莫名:“堂堂鎮南國公的嫡子派到周國來當細作,晉國修行者是無人嗎。”
路向銘忽然睜開眼來,看著常同元道:
“本督主也不相信,可是,寧以舞拿出他女婿的絕筆信出來,明確了他的身份。”
常同元道:“那封信……”
路向銘道:“去了王宮。”
常同元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就憑一封書信改變主意。”
路向銘沉重的道:“不僅僅是一封信,信裡面有我周國想要的罷兵言和。”
常同元道:“即便他吳十是鎮南國公的嫡子,然而,鎮南國公子嗣眾多,僅僅憑他嫡子的身份能夠影響到國事戰爭,讓晉王一統天下的霸業就此終結。”
路向銘憂心忡忡的道:“不要低估一位出色的兒子在父親心中的重量,吳十潛伏周國這麼多年,直到今夜才伏誅,期間的功勞,再加上現在以身殉國,鎮南國公為了他這位兒子的死後請求來保護他的孫女未嘗不可能。”
常同元沉思許久,再從路向銘眼眸裡讀出來一些心領神會的資訊,突然慨嘆道:
“高,高,實在是高,我常同元從來不服氣哪位年輕人,這位吳十我是一百個服,死的好啊,死的好啊。”
路向銘道:“能得你如此稱讚,看來這位晉國細作的出彩之處遠不止於潛伏周國十年之久才暴露,又成為了我周國大鴻臚卿女婿,這些事情這麼簡單。”
常同元道:“幸虧此人在他羽翼未豐的時候已經伏誅,若是等他成長起來,又是一位鎮南國公,說不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路向銘問道:“你這傷就是拜那位侯子所賜,不應該啊,即便道家五品元嬰境再厲害,也不至於讓你受如此重的傷。”
常同元道:“此人天資之聰穎,只怕督主見了也會愛惜,他不僅是五品元嬰境,還是一位劍修,領悟了上山虎一劍。”
路向銘坐直了身子,詫異的道:“上山虎一劍又是什麼回事,不是上山虎一刀嗎?這刀神絕學自千年前絕世如今也現世了?”
常同元道:“刀神絕學現世了,他一定是得到了虎刀譜圖,從中領悟了劍法,下山虎一刀還來不及領悟。”
路向銘道:“此子智勇雙全,實乃大才,幸虧英年早逝,不然後患無窮。”
頓了頓,路向銘沉吟道:“本來經過這次功勞,再有二殿下從中託舉,你的四品將位應該是十拿九穩的,現在看來又充滿了變數。”
常同元道:“屬下倒不是十分在意這個將位,兵馬司當職也不差。”
路向銘安撫道:“你能這麼想,本督主很欣慰,你放心,你的能力和功勞擺在那裡,到時候看還有誰能阻攔。”
常同元道:“屬下多謝督主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