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馬沒說話,但是劊子手和兵差們都在等著他說話。
滄馬拉著韁繩,慢慢走到羅飛身邊,那孩子簡直驚呆了,他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流淚,不停地吸著鼻涕。
滄馬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讓羅飛心中立刻變得堅定起來,讓勇氣和信心瞬間貫穿在他身體裡的每個細胞,他知道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瞬間。
“鬆綁。”他淡淡道。
他聲音不大,但是溫暖有力。劊子手怕那兩個兵差聽不清楚,連忙重複道:“快鬆綁。”
兩名兵差手忙腳亂地去解繩子。
縣令怒吼道:“我才是縣令,你們都得聽我的。”
兩名兵差頓了一下,眼睛一直看著滄馬,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他們生怕自己解繩子的動作不夠利索惹得滄馬生氣。
“你的確是縣令。”滄馬回頭看了一眼縣令,道:“可你馬上就要死了。”然後就轉過頭,再不看他一眼。
他的旁若無人的樣子簡直威風極了。
那縣令幾乎是倒跌回椅子上的,他的腿一直在抖,想跑都站不穩,他的手不知該怎麼放才好,他想說話但是牙齒卻在打架。他還沒死,可他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死了。
羅飛被解開繩子,站在滄馬面前,一動不動地看著滄馬。
“上來。”滄馬伸手衝他道。
羅飛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上前兩步,被那隻大手一把攜上馬來。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騎馬。
“坐穩了嗎?”
“嗯!”羅飛用力的點了點頭。
滄馬調轉馬頭,兩步來到縣令身邊。
“你、你你……不能殺我……”縣令慌忙擺手道。
滄馬理也不曾理他,一劍便挑斷了縣令的咽喉。鮮血濺在羅飛臉上,他連眼都不眨。
“還有誰?”
“他!”羅飛指著正要逃跑的地主。
滄馬喝道:“你過來!”
地主立即定住身形,再不敢動。滄馬拍馬就到,揮劍時,人頭立即落地。
他殺人的手法乾脆極了,他砍下一顆腦袋就跟砍一棵蔥似的。可人們非但不怕他,反而心裡覺得痛快極了,彷彿大家都盼著他殺人似的。
“叫什麼名字?”滄馬收起劍問道。
“羅飛!”
“跟我走吧。”
“好!”
滄馬來得快,去的也快,他做人做事同他的劍一樣,從不拖泥帶水。
當他回去的時候,路依舊為他留著,很寬,三四騎並行都可以。但百姓們就是寧肯擠在兩邊,也不肯朝前多站半步,為的就是能讓滄馬暢通無阻。
“滄馬!”
當時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在鼓掌,就一個人叫了他的名字。
“是你?”
“是我。”
“你要隨我走嗎?”
季婉瀅猶豫了一下,接著猛地跺了下腳,下定決心道:“走!”這次不隨他走,以後便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勻匹馬給他。”
此時滄馬仍舊不知道季婉瀅是女兒身,他要帶她走,是為了要報恩。上次沒有帶她走,是因為以前誰跟滄馬扯上關係誰就得遭受殺人之禍。但這次不同了,現在只要提起滄馬的名字,人人都得敬他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