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阿珍”愛上了“阿強”,在一個有星星的夜晚,飛機從頭頂飛過,流星也劃破那夜空。雖然說人生並沒有什麼意義,但是愛情確實讓生活更加美麗……)
一切都如同過眼雲煙,所有美好的過去都消散了,留下來的只有冷冰冰的現實。
十年後的今天,在天劍宗,在整個宗門最不起眼的這間小院裡。
滄馬就這樣看著季婉瀅,但突然間,他發現對方的目光是如此冷漠,就好像自己是個不存在的人,她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穿過繼而落在遠處。
他忍不住打量起自己,他頭一次意識到自己穿的這麼寒酸。那件黑袍上盡是褶皺,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領口上的扣子壞了,衣襟便斜著耷拉下來。
兩條袖管卷的老高,像個老農民,他趕緊假裝不經意地放下來,但是其中一條袖子早就壞掉了,他的手肘直接從袖子裡滑了出來。
他感到窘迫極了,低下頭,褲管上盡是泥汙,就連兩條綁腿也不一樣。一隻腳是用布條綁起來的,另一隻腳上的布條斷了,他就乾脆用麻繩湊合著綁上了。現在一看,竟是這麼的礙眼。
以前,他從不在意這些,但現在他卻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兩相對比下來,任誰都不會覺得滄馬會和眼前這位貴婦人扯上關係。
季婉瀅穿著一身淡青色的羅衫,選料用的是最上乘的絲綢,做工精緻剪裁得體完美的襯托出她與生俱來的那份典雅氣質。她身上搭配的珠寶首飾不多,但卻都極為考究,使之不能奪走自身的風采,反而還能巧妙的起到點綴作用。
二人之間的差距就這樣被無聲的拉開了。
“我有幾句話要同你講。”季婉瀅淡淡道,接著她慢步從滄馬身邊掠過,徑自走進了屋子。
滄馬跟在她身後,也進了房中。
“把門帶上。”
吱啞一聲,破舊的木門被滄馬一把扯上了。
“駒兒今天沒來。”
“她今天不會來了。”季婉瀅始終背對著滄馬,“你以後也不要叫他駒兒。”
滄馬想說什麼,但幾次下來卻又開不了口。
“你走吧。”季婉瀅的語氣中帶有命令成分,“離開這裡,去哪都好,總之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我……”
她等他說話,可他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些年我過得很好,蕭乘風待我很好,我們之間已經有了感情,你就不要再有別的想法了。”
那副寬闊的肩膀突然垂了下來,又像是他突然鬆了口氣。是啊,十年,已經過去了十年,什麼事情都會改變的,她也會愛上別人……
他將手掌平放在胸口,那枚香囊他一直貼身儲存著,但現在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所以你最好走的越遠越好,其他的事情你就不必擔心了。”
“我不能走。”滄馬似乎下定了決心,“即便你愛上他,我也不會怪你。”
她的心突然扭成一團,她早知道自己會這樣,可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橫下心了,她必須和滄馬一刀兩斷,這麼做是為他好。她不能讓他再為自己受苦,也不能讓他再因自己受到傷害。
滄馬繼續道:“而且這也不能成為讓我離開的理由,因為蕭天駒是我的兒子,我必須讓他回到我的身邊。”
“可笑。”季婉瀅冷冷道:“你以為他會認你這個父親嗎,再過些年,他就是天劍宗的宗主,甚至是天劍宗的掌門,他憑什麼認你做父親,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她咄咄逼人:“你養過他一天沒有,他生下來見到的第一個男人是蕭乘風,又不是你,你憑什麼說他是你的兒子?”
她以為傷得他越深,他就會越痛苦,他越痛苦就越應該放棄。但偏偏,話說出口以後,她才知道最痛苦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我……”滄馬被嗆得說不出話,他辯不過她,可他還是要說:“我是他父親,我就有對他好的理由,這是為人父母應做的事情。我這樣做沒有錯,我就可以這麼做。”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固執,但她必須儘快想辦法說服他,因為她沒有道理和這個男人在私底下交談。
“我父親過些天會來,你知道,他這次是為你來的,他一定會殺了你,所以你最好先離開。”
“他已經來找過我了,就在昨天……”
嘭!的一聲,木門被從外面踹得粉碎!
兩個人幾乎一起轉過身來,當他們看到那張臉以後,全都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