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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壹 (4 / 7)

月池抑鬱地說:“我讓你說句話。”

“不對,”他估計重讀這兩個字,“你叫我‘呆木頭’?”他豎起眉又板著臉,令月池往旁邊躲了又躲。“好啊,臭丫頭,膽子大了啊。”

季瑛在她額上連敲三下,“快說知錯了。”

“我知錯了,饒了我吧。”她緊緊護著額頭,生怕再被敲幾下。

“哎呀,一向厲害的月池姑娘有一天也會對人低頭。”季瑛諷刺道。

月池道:“人為財死,自然為了你口袋裡的錢。”她伸手討要工錢,“該付錢了吧。”

這話卻惹得季瑛大笑,爽快地拿了一吊錢給她。“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你又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故意顯擺自己有多博學。”月池酸道。

“哈哈,人如螢火,零零散散,可有種東西就能把這些散亂的光聚集在一起,你猜猜是什麼?”

“不就是你說的‘利’嗎?”月池不屑地說。

季瑛拍拍她的肩膀,“姑娘,看不出,你胸中還有點墨水。”

月池白他一眼,“我可是識字的,雖然沒看過那些老物說的三墳五典,至少也看過幾本書。”

季瑛呵了聲,“是我眼拙,沒看出您還是個有學問的先生。”連道:“失禮,失禮。”

“倘若失去了它,就一如螢火蟲般各自離散。”

漫天星光,散在夜幕上,發出螢光。

“該我說那曲子了,”月池打斷他,“那曲子講的是長夜風聲,山水間一片淒涼。”

季瑛拿小樹枝戳土,“你該不會說我流落到這般田地都是咎由自取吧。”

“你好像是個傻子,後面說的是夜裡清風明月,流水潺潺,取天地宏大之意。”月池說。

“原來你在變相地安慰我啊。”季瑛把樹枝丟在一邊,作揖道:“多謝姑娘。”

“無論是廣闊的天地,還是微小的熒光,萬物皆有其存在的意義,這就夠了。”他說。

月池笑著問:“那你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哈欠,人生在世總是身不由己,誰會考慮自己到底為什麼,到底真正要什麼?”他慵懶地回答。

“我還以為你會說自己生來就是享福的。”月池腹誹道。

季瑛笑了,稍帶無奈地笑了,“能和家人共聚天倫之樂就是莫大的福分了,要從這看,我倒沒享過幾年福分。”

第二章潛淵(上)

適時起風了,季瑛忽然說:“樹林裡好像有動靜。”他眉頭深鎖,隱約覺得有事情不妙。

月池沒覺出個所以然,思索之餘,季瑛已經先一步走了。

她點起燈,“等等我。”

跑進森林,最終停在了他後面。“你,”她剛出聲,就被他捂住嘴,“把火熄了。”他小心地撥開草叢,密切關注著他們。

月池僅僅看見漆黑一片的森林,當中隱約閃過幾個人影。若非有說話聲,便怎麼也不會相信有人在這種鬼地方。

“......快埋了,免得被人發現。”

前面的火光,就像漆黑夜裡的螢。但她知道,那樣的微光絕不會帶來他說的“利”。

只聽到這一句話,隨後就是不斷的掘土聲。

很快,那群人就離開了,火光轉瞬而逝。但直到林子徹底寂靜下來,季瑛才過去檢視。

殺人埋屍,這群人的動作很快,看來他們大有來頭。季瑛心裡頓感悲哀,果然沒有一件輕鬆的活兒。

“他們莫非要毀屍滅跡?”月池躊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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