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歇了好一會兒的錢婆婆精神奕奕地從主屋裡出來之後,呆在院中左右無事的蕭珞便又被錢婆婆拉去了灶房,才給蕭珞又熬了一次藥看著他喝下之後,也一時間沒什麼事情的薛澐湊了過去幫忙。
因為錢婆婆是普通人,蕭珞幾次進灶房,都有意沒有用什麼法術輔助,即便是生火也用了最尋常的辦法。
就算是這樣,蕭珞仍舊顯得很是嫻熟,錢婆婆湊在一旁,一邊用心記著用料步驟,一邊不時地瞧一瞧圍在蕭珞身邊,卻也只被分配個洗菜遞東西的活計的薛澐,忍不住捂著嘴巴輕笑。
薛澐低頭看了看身上,確認並沒有沾上什麼汙漬水跡之後有些奇怪:“錢婆婆?”
“沒什麼沒什麼。”錢婆婆擺了擺手:“就是看你們小兩口這樣好,心裡羨慕啊。”
“小……”薛澐臉上一紅,轉開眼,動了動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婆婆。”這時候還是蕭珞開口:“我們還不是呢。”
錢婆婆笑著瞥了一眼低垂下眼臉色緋紅的薛澐,又看向臉上揚著笑卻是沒見什麼不好意思的蕭珞,忍不住打趣:“還不是,那就是以後……”
“咳咳!那個……”薛澐忍不住輕咳打斷:“錢婆婆,我瞧著水煮好了,我幫您泡點兒茶您出去歇會兒?”
錢婆婆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又流轉了一番,才點了點頭面帶促狹笑意:“不用你不用你,我自己就去泡了,薛丫頭留在這兒給蕭小子幫忙吧!老婆子我就不打擾嘍!”
說完這話,錢婆婆將手裡的東西在灶臺旁放下,慢慢地往外走,經過蕭珞身邊的時候特地壓低了聲音:“蕭小子,你可得加把勁兒啊!”
雖然錢婆婆壓低了聲音,但本就距離不遠,薛澐又是個修士,將這話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蕭珞笑眯了眼睛,點了點頭:“聽婆婆的。”
“哎!”錢婆婆聽蕭珞毫不扭捏應下,點著頭也跟著心裡高興幾分,又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蕭珞的胳膊以示鼓勵,而後才慢悠悠地離開了灶房。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修士大人,這幾個孩子卻出乎意料地平易近人,絲毫不嫌棄她這個普通的老太太,讓她心裡格外喜歡,樂意親近相處。尤其是在這個家人親朋都不在身邊,只有她自己被困在了這蘇鎮之內的時候,有他們在這裡住著,也排解了不少她心裡的孤獨和恐慌。瞧著孩子們相處得好,一對對得惹人羨慕,錢婆婆也覺著挺高興,彷彿蘇鎮封禁下緊張的氣氛都被緩和了許多。
就是,還是有些想念她家的老頭子。
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出去,什麼時候能見到那老頭子。
偶爾有時候她也想著,要是老頭子非要進來陪她的時候,她沒有費那麼大的勁兒用她還要他送東西照應的理由勸住他,這會兒在鎮上,也許她也就全不在乎能不能離開了。有老頭子陪在身邊,她總是格外安心。
錢婆婆離開之後,蕭珞的目光還沒收回來就覺得腰間熟悉得一疼。
“哎呦!”
薛澐咬著牙瞪著蕭珞,手指還掐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沒有收回……
……
此後幾日,蕭珞和薛澐都留在小院,薛澐偶爾還會出去轉轉,蕭珞卻是一直沒有離開過這處院落。白日裡周煙總會拉著蘇潤離開在鎮上四處閒逛,有時也去鎮南那邊轉轉,仍有些不死心地想打聽些訊息。
越是往後,仍舊沒有解開封禁的鎮上的氣氛越是緊繃,還開著的商鋪越來越少,能往外售賣的東西也越來越少,先前因奇先生坐鎮而平靜許多的蘇鎮到底還是因為久久不見解封的動靜,也沒聽說疫病尋到解決辦法的訊息,而漸漸躁動不安起來。
在這個時候,錢婆婆的這間小院又有人來拜訪。
來的也算是個熟人,先前來送過靈藥藥材的秦嚴。
這一回,秦嚴送來的,是四張請柬。
奇先生請被困在蘇鎮之內的修士,明晚過府一敘,既為這些日子諸位修道中人因蘇鎮一鎮之事被困而致歉,也為他們多日來在鎮上配合蘇鎮的行動安排表示感謝。當然,更重要的是,蘇鎮實際上的最高掌權者,親手封了整個蘇鎮將所有人困在裡面的,那位金丹大圓滿只差一步就能進階元嬰的奇山回奇先生,在請柬中明確寫到,會在這一次邀請所有被困蘇鎮修士的晚宴之上,盡他所能地,為眾位很可能因被困而影響了修行的修士們,提供補償。
若說只有前半內容,蘇鎮之內除了奇先生的人,最高也不過築基後期的修士們也多半都會按時赴宴,畢竟要給奇山回奇先生這位高階修士面子。可有了後半段提到的補償,卻能讓這些修士們一掃隱隱的怨懟之心,去得更是主動積極些。
蘇鎮地處偏僻,各大家族門派的成員不會踏足,能來這裡歇腳暫住的,多是四處遊歷自己尋摸修煉物資,並不富裕的散修。雖然這位奇山回奇先生沒有什麼家族和門派的背景,底蘊不足,但畢竟是多年前便已在蘇鎮紮根成名,差一步就可進入元嬰的高階修士,手裡握著的東西,想來必定比他們這些散修要強。
既如此,這位平易近人又極有威信的奇先生提到的“補償”,就很讓人期待了。
“補償……”薛澐看著手裡的請柬,擰眉思索:“這位奇先生給修士們的補償,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