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伸手,自然而然覆在了他捂著傷口的位置:“是這裡嗎?這個位置肝,很疼嗎?”
莫春山好容易緩過一口氣,輕輕地搖頭,慢慢地放開那裡。
疼痛逐漸消退,他額上有薄薄的一層冷汗。
何莞爾又注意到他臉上挨的那下,下意識手上抬,摸上了他的臉。
“你別動,我看看……牙齒沒事吧?”
她靠得很近,大眼睛清凌凌,視線放在他受傷的位置,專注又擔心。
然後,手指撫在他剛才被揍的地方,輕輕壓了壓。
“疼嗎?”何莞爾試探著問。
莫春山本想下意識地想搖頭,卻忽然艱難地說了一個字:“疼。”
何莞爾緊張起來,又靠近了些,手掌托住他下頜的位置,仔細觀察。
她的手指涼涼的,她離他的距離,只有幾厘米。
他能感覺到她呼吸的節奏和溫度,她身子倚在他手臂上的觸感,以及自己頸間跳動的血管,被她指側輕觸的感覺。
又酥又癢,似被她拿住了最致命的命門一般,都不敢動。
也捨不得動。
這是他從有有過的奇異感覺,整個人明明是清醒的,但又猶在夢境中一般。
何莞爾卻渾然不覺,認真地檢視了他的傷口,鬆了一口氣。
嘴角破了點皮,面頰上可能會淤青腫脹,不過應該沒幾天就好。
她長舒出一口氣,收回手,說:“應該沒大礙,如果肚子還疼就要去醫院了。”
莫春山一動不動,隻眼睛還在眨。
何莞爾眉頭一皺,這人莫非被打成智障了?怎麼都不說話?
“能站起來嗎?”何莞爾問。
莫春山沉默了幾秒,說:“扶我。”
何莞爾眼角抽了抽——怎麼瞬間傲嬌大老闆變成陰陽怪氣的太后一般,還這麼順口地使喚她?
和他隨時出雙入對的小跟班孟千陽呢?
她剛想起那個名字,身後就有了動靜。
夜色裡,孟千陽從遠處奔來,動作似獵豹一般矯健。
何莞爾揚著手揮了揮,剛想喊話你老闆在這裡,忽然聽到遠處響起的汽車引擎的聲音。
“糟糕!”她叫出了聲,大驚失色。
她怎麼忘記刀疤了?她不是正在逮壞人嗎?
都怪莫老闆礙事。
何莞爾再顧不得莫春山,扔下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莫春山在她背後用盡力氣喊了句:“別追!”
夜色裡,他看到她回了回頭,臉朝著他的方向,嘴角微翹:“看我去把那壞蛋抓回來!”
等孟千陽到莫春山的身邊時,他看到莫春山臉色慘白,扶著一扇破舊的木門堪堪站穩,一見他就說:“去幫她!”
“幫誰?”他一頭霧水,下一秒領悟過來剛才夜色裡跑過去的身影,可能是何莞爾。
果然,莫春山說:“快去,她去追綁架她的人了,你快去。”
聲音分外地焦灼,聲線都在顫抖一般。
他萬分後悔自己沒能拉住她,讓她再一次把自己置於險境裡。
她竟然跑去追汽車!要是那人急了開著車向她撞過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