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力很豐富。”起碼過了半分鐘,秦乾才開口,“不過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這個案子都已經了結。而且,實話告訴你,安若愚已經招了,他這些年利用職務之便在公司裡偷取的**數量並不多,還不到一公斤乳化**,如果不是安裝到刁鑽的點連一根橋墩都炸不掉,根本動搖不了桐城路橋的根基。”
“什麼?”何莞爾一愣,一公斤不到的乳化**,那能給桐城路橋造成什麼麻煩?
何莞爾想了又想,心裡愈發地焦躁:“既然是復仇,他怎麼會在蟄伏十幾年後輕易被你們抓到?還用犯罪預告之類的幼稚做法暴露自己?最關鍵的事,安若愚管著安全部,他哪裡會不知道一公斤**的威力有限?我懷疑他有後招,你不要被他表面懦弱的樣子騙住!”
秦乾的神色倒是認真了幾分,只是他開口的時候,依舊讓何莞爾失望了。
“你可知道一句話——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總之,安若愚的社會關係以及這幾年經濟往來,我們都已經細細地排查過了,不管你剛才說的動機成不成立,他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在服刑完畢之前都不會出現,所以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秦乾說著,手裡翻轉著他的煙盒,一下一下地砸在桌面上,弄出不大不小的響動。
“感謝何小姐為公共安全牽掛操心,我代表國安局,代表人民感謝你。”
秦乾緩緩說著,戲謔的意味很濃厚。
何莞爾面色不變,只心底還有一絲詭異的不安。
但關於安若愚的事,她能想到的都已經告訴秦乾了,至於秦乾信不信、上不上心,她管不了,也沒能力去管。
她現在,心裡還牽掛著一件事。
何莞爾斟酌好一陣,終於還是開口:“秦乾,我還有一件事求你。”
“哦?”秦乾揚起眉,似乎很感興趣,“說來聽聽。”
她深吸口氣,一字一句:“就是關於卓安然的事。”
“你想知道莫春山是不是卓安然,還是安若愚為什麼舉報他是卓安然?”
何莞爾點頭,滿懷期待。
秦乾忽然笑起來:“對不起,關於什麼卓安然,我略有耳聞,不過很抱歉,他的事和國家安全無關,更不是此次調查的重點,所以你的請求我無法答應你。”
何莞爾低頭,聲音懇切:“我知道,相關的案件資料你們都有掌握的,你想查的事不會查不到。”
接著,她放軟了聲音:“秦乾,我求求你,就幫我這一次,好嗎?”
她這難得一見低聲軟語,讓秦乾意外地揚了揚眉:“我為什麼要冒著洩露國家秘密的風險幫你?除了處分,我又能得到什麼?”
“那……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何莞爾咬了咬嘴唇,終於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尊嚴固然可貴,但是為了真相,為了父親,她真的什麼都可以拋卻。
所以今天來見秦乾之前,她喝了很多酒,目的確實是壯膽,以及麻痺。
酒壯慫人膽,或者酒後亂性,兩者她都能接受,大不了像顧念說的那樣,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只是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她依舊不敢直視秦乾。
秦乾眯了眯眼,很意外會從何莞爾口裡聽到這句話。當過何莞爾兩年多的男友,他和她牽手走在大街上的時光,不知道逼退過多少男人覬覦的目光,甚至還揍過明目張膽提出給他五十萬,把何莞爾讓他的中年禿頭男。
何莞爾揍那男人的時候,下手比他還狠,差點鬧出一場大事。
而眼前的人雙頰粉紅,紅唇嬌豔欲滴,肌膚如玉般瑩潤。身上的煙粉色連衣裙很襯她的膚色,領口繫著飄逸的蝴蝶結,纖腰不盈一握,裙襬下是細白修長的小腿。
他又看到她腳上穿的白色高跟鞋。
他依稀記得這裙子的顏色款式,和當年他送給她的一條很像,至於這種淑女風格高跟鞋,他也曾送過何莞爾一雙,卻從來沒見她穿過。
何莞爾那時候堅持運動鞋才是警校女漢子標配,穿著高跟鞋可沒法抓賊。
時過境遷,他們已六年未見面,但他很確定,她還記得他的喜好的,所以才會在今天以他當年最喜歡的模樣出現。
喉結不受控制地滾了滾,秦乾好容易才嚥下喉間的癢,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一天。
山澗的溪水邊,何莞爾挽起長褲,脫去款式老舊的運動鞋,露出雪白細膩的雙足。
她踩在小溪裡一堆嶙峋的鵝卵石上,仰著臉看他,目露挑釁:“老秦,敢不敢下來接受腳底按摩?別以為你真的能打,我敢打賭你走不出二十步的。”
他還記得他那一次的回答:“有什麼不敢的?先說好,誰輸誰請客,還給對方洗衣服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