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方才父皇說過要眾卿為萬民謀福,敢問蕭尚書妖言惑眾到底是何居心?本宮壽宴之日,蕭家託皇后送了蕭諾雪進東宮,本宮和太子妃大婚不過兩月便急吼吼的這般胡來,可是認為本宮乃好色之徒?
說起那蕭諾雪,其行徑放蕩、不知廉恥,在壽宴上當眾勾引本宮氣走太子妃,此事千真萬確,當日在場的皇子皇女皆可作證。你無故上奏汙衊太子妃不貞,不就是想為你的好孫女做打算馬!哼,蕭家連貞靜二字都不知道如何寫,竟讓蕭諾雪跑出來丟人現眼!簡直可笑”
沈穆時冷笑連連,話音如冰箭一箭箭射向蕭品言。
殿裡一眾大臣見二人唇槍舌戰,互不相讓,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蕭家原先就支援三皇子當儲君的,如今卻往東宮送蕭家女,不是細作還能是什麼........”
“就是,如今見三皇子不中用了便轉頭攀附太子,呸!不要臉的東西!”
“這……雖然不知蕭尚書意欲何為,但孫女好歹在東宮,這樣做等於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實在是太蠢,愚不可及!”
蕭品言耳邊聽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指責自己,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沈穆時可真是狠絕,一番話下來不僅轉移眾人的注意力,還順帶貶低了蕭家的門楣,幾個和蕭家訂親的大臣都倒抽一口涼氣。
除了連累幾個已嫁出去的蕭家女眷的名聲,也是沒想到太子竟狠狠地抽了蕭品言,安了個教女無方的大帽子。
“太子你……..”
蕭品言老臉一紅,他只是想證明陸雙雙失貞罷了,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的孫女給搭進去了。
“太子息怒,依微臣所見,太子恐怕是誤會了蕭尚書。尚書大人對皇上一向忠心耿耿,怎會在宮裡安插探子?蕭家女兒若有冒犯太子之處,私下說她幾句便是,好歹已經是太子的人了,兩家又何必在朝堂上針鋒相對?”
開口說話的人正是蕭太后的胞弟——安國公蕭智中。
這番話答的巧妙至極,直接將蕭諾雪硬安給了沈穆時,說的太子彷佛已經吃幹抹淨,該給蕭諾雪名份而非令人難堪的孌婢。
“安國公這話說得有理,既然太子妃與蕭諾雪都是本宮宮裡的人,該如何發落都是本宮說了算。蕭尚書年事已高,與其花費心力天天盯著本宮宮裡雞皮蒜毛,不如好好幹點實事為聖上分憂。
若是智昏無力腦子不清醒,不如趁早告老還鄉,省得在朝堂上整日挑撥離間,淨出洋相惹人笑話!”
沈穆時不怒反笑,說出的話越來越犀利,直把蕭品言一張老臉說的紅了又青,青了又紫,好像唱戲的戲子一般變著臉色。
沈穆時依舊雲淡風輕,那清俊的容顏帶著一抹笑意,卻讓人無端感到寒意。
蕭品言在官場四十餘年,蕭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族,哪能遂了太子的心意說辭官辭官,他實在吞不下這口氣,整個人氣的只打哆嗦,一下子便口不擇言的說道:
“好好好,殿下既看不上微臣,微臣倒偏要說!就算微臣不說這白綢之事,太子可知太子妃與人私通一事?”
“放肆!你竟敢胡言亂語!”
沈穆時此時才真的動了氣,眼神如山裡的寒潭般冷冽。
“這事傳大皇子進殿一問便知,老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絕無虛言!”
蕭品言說歸說,不忘把沈元安給扯了進來。
“蕭尚書不得胡說!”安國公要阻止已然來不及。
一直在邊上看戲的楚魏帝皺了皺眉,不悅地問道:“蕭尚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明鑑,大皇子酒後失言,曾親口承認他與太子妃私通!此事宮裡人盡皆知並非老臣一人胡言亂語。”
蕭品言豁出去了,既然已經和太子撕破臉了,那就沒什麼可怕了,索性玉石俱焚誰也別想得個好。
楚魏帝抬了抬眼皮,邊上的太監立馬會意,忙不迭出了養心殿去請沈元安過來當場對質。
一時間,養心殿裡鴉雀無聲,氣氛極其詭異。
沈元安今日恰巧進宮給太后請安,這會兒剛陪太后用完早膳在御花園裡散步,聽得楚魏帝召見,還以為有啥喜事,當即拋下太后喜滋滋的跟著進了養心殿。
沒想到,一進養心殿便感到一股殺氣襲來,
他警惕心一下子就上來了,根據直覺看過去,果然,只見站在最前面的沈穆時雙拳緊握,背過身子虎眸陰沉沉的盯著他。
沈元安心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但為了不讓沈穆時看出什麼破綻,仍強裝鎮定的向楚魏帝請安。
楚魏帝現在沒有心情整這套虛禮,直接切入主題將蕭品言說的話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關我什麼事!我那時喝多了根本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到底是誰在宮裡以訛傳訛!若是讓本王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