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報銷了……全報銷了……都結伴兒上西天去了……”躲在車裡的歹徒們歡呼一聲,人人樂不可支鑽出車來,遠遠指著半天沒動靜的許文龍大肆嘲諷著、怒聲叱罵著。完全一副幸災樂禍、不可一世的樣子。
周扒皮也從伊斯特上跳了下來,叉著手洋洋得意看著自己精心導演的傑作。
許文龍緩緩睜開雙眼,慢慢從地上支起身來,晃了晃嗡嗡作響、沉重之極的腦袋,瞪著一雙失神的眼睛呆呆看著狼籍不堪的天棚。器械東倒西歪,雜碎遍地皆是,鮮血無聲流淌,板車搖搖欲墜,而車上的人呢?車上的人哪裡去了?
“不好,他還沒死!他還沒死透!”遠遠圍觀的歹徒們吃了一驚,齊齊忍不住喊叫起來。
周扒皮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抬手指著兩個歹徒命令道:“過去補幾槍,省得他這麼痛苦。”
兩個歹徒接令,立刻抱著槍大踏步跑向許文龍。
“嘩啦”一聲脆響,一塊玻璃從窗戶上跌落在地,瞬間摔成無數碎末,靜靜反射著耀眼的光芒,但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卻久久縈繞天棚內。
痴呆木然的許文龍渾身一震,失神的眼光倏地迸出一股寒意。只見他驀然間大喝一聲,縱身一躍而起,閃電般從腰間拔出手槍,甩手砰砰就是兩槍。
兩個跑來補槍的歹徒幾乎同時腦袋中彈,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栽倒在地,抽蓄著身子結伴上了西天。
“我的天,他竟然……竟然打死了我們兩個人!”眾歹徒倒抽一口涼氣,個個抱著槍傻傻站著不動。他們原以為人多勢眾、勝券穩握,修理兩個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卻不想形勢急轉直下,以致人人除了驚駭還是驚駭,一時間都忘了還擊,忘了躲藏。
許文龍躍向一堆鋼錠,抬手砰的又是一槍,把離他最近的一個發楞歹徒擊了個腦對穿。
“打,給我打!”周扒皮終於醒過神來,暴怒之下劈手從一個歹徒身上奪過AK,咬著牙瘋狂掃射起來。
眾歹徒如夢初醒,立刻發一聲喊,個個平端AK47,嗷嗷嘶叫著射擊起來,把一陣陣彈雨像狂風般潑向許文龍。
天棚內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橫飛,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
許文龍被子彈壓得抬不起頭來,只好瞪著那血跡斑斑的平板車默默靠在鋼錠上,鐵青著臉細細傾聽著槍響的方向。
“衝上去,衝上去滅了他!”周扒皮暴跳如雷,怒不可遏,揮舞著AK嘶聲喝道,“他才一個人,頂不了多久,大夥兒一鼓作氣滅了他,好早點回去喝吳總的慶功酒。”
“衝啊,滅了他!”眾歹徒精神大振,齊聲吶喊著衝向天棚。
趁著這槍聲稀落的短暫時機,許文龍立刻探身而出,倚著鋼錠連發三彈,把衝在最前面的兩個歹徒擊倒在地。
其餘歹徒大驚,也不待領頭下令,齊齊呼啦啦臥倒在地,蹶著屁股連滾帶爬撲向兩邊障礙物。再竭力隱藏好身子,拼命舉著槍胡亂掃射起來。
周扒皮見許文龍藏身不出,且槍法精準,一出手便連斃自己五名手下。而自己雖然人多火力猛,卻一時也不奈他何。看來要解決這個棘手貨,還得在這裡再耗一些時間了。於是他眼珠一轉,扯起喉嚨高聲喊道:“阿濱,你帶領弟兄們在這頂著。不管用什麼方法,也不管到什麼時候,一定得把那傢伙滅掉。我先走一步了,吳總還在等著這筆錢呢。”
一個躲在平板軌道車後的歹徒應聲而出,揮著手對周扒皮說道:“放心吧周頭,我們無論如何也會把那傢伙做掉。否則我們還有什麼……”
“砰”,一顆子弟呼嘯而來,噗地鑽入只顧說話的阿濱後腦。
周扒皮呆了一呆,張著嘴楞楞看著身子緩緩仆地的阿濱,一絲絲涼氣自心底騰然升起,唰啦啦瞬間湧遍全身。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聲嘶力竭尖起嗓子喊叫起來:“色鬼,色鬼在嗎?死了沒有?”
“在!”角落裡一個低沉的聲音回答道。
“現在由你負責帶隊,給我想辦法把那該死的傢伙攔住,不計代價把他做掉,回來後我會讓吳總重重獎賞你的。”
“好吧。”低沉聲音勉強答應道。
周扒皮交待完畢,立刻跳上伊斯特,帶著三個隨從急急駕車衝出鋼鐵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