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水遙手裡的餅子頃刻間就少了大半,吳春花再也顧不得旁的,跑過去要搶那半個餅子,可卻被水遙靈活給避了過去。這下子,吳春花全副理智都被怒火給吞沒了:
“你這個小賤人,攪屎棍!吃那麼多怎麼沒把你噎死!像你這樣的敗家精,將來就算是嫁到周家,也會被一天打三頓!將來生了孩子也是個沒屁眼的孬種!”
就在水遙覺著這一通下來肯定把吳春花氣的不輕,終於好好為自己出了口氣時,一句“嫁到周家”無異於是一道晴天霹靂,震得水遙整個人都懵了。
“什麼?與周家的婚約還沒退?到底是什麼情況?說實話!”
吳春花說完就後悔了,只怪她剛剛一股子怒氣上來,衝昏了頭腦,這下好了,這丫頭片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不跟她鬧翻了天!
現在只有一口把事情咬死了,千萬不能承認!
“哪有?什麼婚約?與周家的婚約早就退了,你別瞎想。”
水遙對吳春花的那套說辭現下是一點兒都不再相信,她這個繼母可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平時在老爹面前都裝的那麼像,要不是這回把她惹急了,估計到現在自己都還被矇在鼓裡。
難怪剛剛水大有夫妻倆過來說了那麼一大通子話。這下,水遙也不難理解為什麼上午自己見周光時,他能那麼理直氣壯,話裡話外都說要娶自己當媳婦兒。
呸!這該死的貪財奴!
吳春花被水遙那直愣愣的眼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想到堂屋裡還沒被收起來的縫紉機,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下去,話裡也多了幾分心虛:
“你這死丫頭,看什麼看?少在這兒故意拖延時間偷懶兒。既然精神這麼好,趕緊給我到隊裡幹活去,少一個公分,老孃剝了你的皮!”
說完,便立馬將靠在牆邊的鋤頭扔給了水遙。
吳春花的變化被水遙真真切切地捕捉了過去,眼看婚約這事兒兜不住了,便打算轉移話題將自己打發走。不過,她水遙向來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怎麼會如了她的意?
一把扔掉鋤頭,水遙不再理會在她身後大吼大叫的吳春花,快步走向堂屋。她倒是想看看,周家到底許了她吳春花什麼好處,能讓她這麼痛痛快快將自己賣掉!
吳春花一看水遙這會子已經馬上要走到門口了,這下連剛剛激動時被踢掉的鞋子也顧不得穿,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攔在水遙的面前,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鬼丫頭幹什麼?沒有老孃的允許,你一步都不許踏進去!”
呵!這就狗急跳牆了嗎?
這下子,水遙連“媽”都懶得叫了,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直呼其名道:
“怎麼,吳春花,這房子是我爸跟我媽當年結婚的時候掏錢蓋的,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還是堂屋裡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今兒個我偏要弄個明白!”
說罷,水遙一把甩開吳春花,加快腳步,不一會兒,就跨進了堂屋。定睛一看,一臺“蝴蝶牌”縫紉機顯眼地擺在了屋子正中央。
還不等水遙開口,剛跑到屋門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吳春花一臉似乎要割了她的肉的表情,指著水遙一字一頓道:
“我……那是我的東西,你少碰……”
眼下吳春花的模樣說是跳樑小醜也不為過。看她對這縫紉機如此護犢子的模樣,生怕哪裡磕著碰著了。水遙便可以斷定,這臺縫紉機正是周家給她的好處。
“呦呵,吳春花,沒想到,我水遙這土旮旯,羊屎蛋兒還不如的東西竟然還能被你換出這麼個高價錢,你還真是十分有頭腦啊!”
“不過,這靠出賣我一生幸福換來的東西,你用著,就不怕折了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