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
“林業路到了,請乘客有序下車。”慶昭醒來就聽到了公交車內的播報聲,他也和方黎六人一般在此站下了車。下車後,看著路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尤其是那小巷內黑暗之處的暴力,慶昭反而送了一口氣,一臉平常的走在那走了無數次的石子路,就像是自己走了無數遍。
經過小巷時,還能聽到那有些悽慘的叫聲,慶昭快步向前走去,不想引人注意。
等到了校門口,他才鬆了口氣,只是...他向內望了眼那寬闊的直達食堂的大道,似乎已經有些隔日之感。
保安站在門口,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孩子站在門口,遲遲不走進學校。驅趕了蹲在門口的一些混混,徑直走到慶昭的身邊。
“孩子,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嗎?”保安把手放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慶昭這才回過神,看到站在自己旁邊的是保安大叔,慢慢收起了左手口袋裡的美工刀。臉上帶著微笑,“沒事的,只是在想還有什麼東西忘了買,叔叔我就先進去了,拜拜。”
慶昭站在校門內,與保安叔叔揮了揮手,就往畫室方向跑去。
保安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那遠去的背影好一會,有些疑惑,“這個孩子好像上午回學校裡了,難道他出去我沒有看到嗎?算了,只要不是校外的、不惹事就行。”
而此時二樓畫室裡,慶昭站在原地,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知道他已經回到了校園裡。“他回來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殺...”還沒說完慶昭如刀般的視線瞥向唐冰秋,她無奈句首,不再言語。
“那個世界本來就是為他而畫,他在則世界在,他走則世界毀。”這是他的私心,不希望他也遭受自己的痛苦,可是他還是選擇了逃離,美夢還是太美好了,美好到不真實。
慶昭從畫板後拿出了一個銀色盒子,上面還有兩個密碼鎖,各是四個字母。他熟練的轉動上面的字母,咔嚓兩聲,慶昭開啟了那沉重的箱子。那掉在地上的密碼鎖字母正是“qingzhao”。
開啟蓋子的一瞬間,一股冷氣傳來,這個箱子是一個小型冰箱!在一個透明平臺上,放著一張肉色臉皮,唐冰秋不自覺上前摸了一把,手感滑滑的,跟面板的質感不同。
“這只是一張矽膠模擬面具,我可是個三好公民,不會幹犯法的事。”慶昭拍掉了唐冰秋的手,雙手順著透明臺子把那張面具提了起來,臺子下是一張貼合面具的玻璃柱,還能看到臉上的起伏,玻璃內還有氣體在裡面亂竄。
“你這箱子一直放在畫室?”唐冰秋還是有些不可思議,一個高中生,隨身帶著一個模擬面具,那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人還是慶昭嗎?
“與你交易的人是我。”慶昭也不回話,把手裡的面具一點點放在臉上,雙手食指從貼在鼻尖位置,輕柔地向臉頰按壓,中途還要調整鼻根和眼眶的連線位置,最後是唇邊、鼻頭。等這一切,從箱子內部上方的夾層裡拿出一面小鏡子,一手不斷對照,一手撫平突起。
等弄完一切後,慶昭有拿出了一個黑框眼鏡。整個人從一個陰鬱怪轉變為了鄰家弟弟。
“你這面具是從哪裡來的啊,我也想定製一張了。”唐冰秋看到大變樣的慶昭,還真是心動,可惜...
“人麼。”慶昭託了下鏡框,眼睛微垂,被鏡片映照得很是可憐,“被抓了。”
“是嗎,哈哈哈,我現在也不是很想要了。那你現在身份我該去哪裡找你。”唐冰秋轉了不再看他的表情,連忙轉移話題。
慶昭抽出了板裡倒數第二張紙,彈了下這張邊緣有些泛黃的紙。那紙在空中顫抖了一會,門口傳來了一陣摩擦地面聲響。一個和現在慶昭一樣的學生像幽靈一般,穿過畫室門站在兩人面前。隨著他一步一踮腳的靠近,從頭開始一點點失去色彩,外輪廓也變成了黑色線條。最終他被吸入了那張白紙之中。
慶昭手裡的紙上,有一個抱著板子坐在椅子上四處觀看的男孩。他把紙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整理好一切,帶著手裡的板子盯著唐冰秋,直到她被盯的發毛才開口。
“如果有什麼事,去高二5)班找我。”說完就拿著全部家當離開了此地。
唐冰秋站在原地,低頭看向那被塗滿各色顏料和帶有侮辱話語的椅子、像屎一般留有些許畫筆的紅色小水桶、蓋上鮮紅色水粉寫得“賤人”的顏料蓋。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了半天,拿出了一隻棒棒糖,塞進了嘴裡,“這都是什麼啊,走之前還要把自己的東西全部帶走,你對他可真好,只是他真的不會被氣到嗎。”
她咬碎嘴裡的棒棒糖,一股廉價的草莓味浸滿口腔,她也抬腳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