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王爺上酒。”魏夫人吩咐了一聲,從人都退了下去,幾個侍女端著酒壺、酒盅和一些下酒的菜餚依次上來。
魏夫人請趙似坐下,親自為他斟滿了一杯酒,說:“王爺,這可是長風樓的好酒,您且品品。”
趙似喝了一杯,但覺酒香清冽,口齒留芳,不禁讚道:“確實是好酒。”
這時,一個身穿五彩綢緞衣,腳穿軟底白絹鞋的女子踏著碎步迎了上來。
她低著頭,只用腳尖點地,兩手高高舉在身前,捏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
她的長髮下垂,遮住了面容,但身姿曼妙、卓爾不群。本來正要開懷痛飲的趙似一時竟呆住了。
女子將手腕輕輕翻動,那柄劍的劍尖也緩緩向上轉動。待到劍尖指天時,女子忽將兩足一錯,橫劍當胸。趙似更是一驚,只覺得眼前的女子豪氣沖天,令人生畏。
在這女子的舞動下,這柄劍上下翻飛,閃閃劍光配合著女子柔軟而有力的身段,時而縱躍,時而下蹲,劍光纏繞之間,宛似出水蛟龍,十分奪人眼目。
莫雲瀟穿越已久,對這副身體的本領早已駕輕就熟。因此這一套劍法耍下來也就格外得心應手。
她一邊舞劍一邊用餘光瞥到了趙似,見他和趙佶果然是有幾分相似,但他的眼神間卻沒有趙佶那種藝術家般的靈動之氣。
想到趙佶,她又不免想到那天在金明池他的唐突行為。莫雲瀟感到強烈的羞恥,心中一團鬱郁之氣積壓了許久。
她舞劍舞得興起,恍惚間竟將趙似當成了趙佶。於是她劍眉一豎,一劍就朝趙似胸口刺來。
“啊!”魏夫人大吃一驚,不覺站起了身來。但趙似卻還如墜夢中,一雙迷離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莫雲瀟。
“不可!”魏夫人忽然大叫了一聲,莫雲瀟的劍尖已觸及趙似的衣襟。而莫雲瀟也被她這一喝嚇了一跳,猛然一驚,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撤劍回身。
這一劍要是刺了下去,不僅自己全家是殺頭的大罪,還會連累曾布和魏夫人。想到這裡,莫雲瀟冷汗淋漓,急忙將劍一收,單膝跪下,劍尖朝下,頷首說:“王爺恕罪。”
“好好好!”趙似這才拍手叫好,彷彿剛才莫雲瀟當胸一劍他竟不知道似的。莫雲瀟和魏夫人都十分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趙似轉頭對魏夫人說:“夫人有這樣的才女服侍,幸何如之。就算擅長舞劍的公孫大娘在世,也不免要汗顏了。”
魏夫人連忙賠笑,說:“王爺過譽了。”
“誒?夫人,你何時站起來了?快坐快坐。”趙似緩緩起身,又對莫雲瀟說:“你的劍舞得很好,也起來吧。”
“是。”莫雲瀟這才惴惴不安的站了起來。
趙似將她好一陣端詳,果然是昨天在大相國寺後院見到的那個婢女。莫雲瀟的目光與他一觸,又忙的將頭低了下去。
她當然不是真的害羞,只是故作姿態,讓趙似更加的迷戀自己而已。
趙似果然心潮澎湃,但在曾布的府上又不能失態,只能強自抑制內心的衝動,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莫雲瀟偷眼瞧了魏夫人一眼,才怯怯的說:“小的名叫玲瓏。”
趙似正要再說,魏夫人卻搶先說道:“玲瓏,難得簡王欣賞你的劍舞,去到管家那兒領賞吧。”
“喏。”莫雲瀟心中偷笑,然後屈膝行了一禮,正要退下時,趙似卻叫住了她:“且慢!”
他轉身對魏夫人說:“此女子品貌俱佳,只是在貴府上做一個小小婢女,只怕是拿夜明珠來當燈籠,大大的屈了才。”
魏夫人呵呵一笑,問道:“那依王爺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