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似一番躊躇,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夫人你是知道的,本王從不輕易出門。出了門,端了別人家的茶碗,人家總是要表一表心意,送個歌姬給我。本王退卻不得,漸漸也就成了慣例。我瞧這女子落落大方,又有舞劍之能,夫人不如做個人情,將她賣給本王。本王宴請賓客時,也好叫她出來舞一段,自然大大的增光。”
魏夫人卻現出了為難的神色,皺眉說道:“書雲‘來而不往非禮也’。王爺送了這許多珍貴的物件來,我該做這個人情。只是這女子是我家老爺買來的,若是不打一聲招呼就讓王爺把人牽走,我家老爺那也不好交代。”
趙似哈哈一笑,說:“這有何妨。本王府上的歌姬不下三十,這就差人送兩個過來,以示交換。”
“可這……”魏夫人還是為難。
趙似卻著急了,伸出右手的五指,說:“五個!怎樣?”
“王爺,這不是多少的問題。”魏夫人在心裡暗暗發笑,嘴上卻說:“只是我家老爺就愛這個玲瓏,旁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十個!”趙似將兩手攤開,伸出了十根手指,說:“十個換一個,曾樞密可不吃虧。”
“王爺,這事只怕我還得和我家老爺商量一番。”
趙似咬緊牙關,狠狠地說:“翻了染料坊,做了五彩衣!本王將府上三十個歌姬全數送給曾樞密,只求這一個玲瓏!”
魏夫人和莫雲瀟都大大的吃驚。她們確實有趁機解救這些女子的想法,說不定環兒就在其中。但萬料不到能來個一網打盡。這讓她們又驚又喜又忐忑。
趙似目光炯炯,瞪著魏夫人。魏夫人楞了片刻,才說:“好吧,難得王爺的一片深情厚誼。看來我再不放人,就太不近人情了。”
趙似的表情終於鬆弛了下來,笑著說:“本王府上的那三十個歌姬各個都是天姿國色。但……”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莫雲瀟,又說:“比起這位玲瓏來,卻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了。”
“唉。王爺志在必得,我又有什麼法子。”魏夫人說完便轉頭對一旁的管家說:“去,拿玲瓏的身契來。一會兒跟王爺走一趟,把那三十個姑娘的身契也討回來。”
“喏。”管家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趙似也是一陣陣的心疼,但轉身望見依舊低頭含羞的莫雲瀟,便又心花怒放了起來。
他來到莫雲瀟身旁,問道:“你與我回去,可願意?”
莫雲瀟忸怩地說:“奴家全憑王爺做主。”
“好!”他又對魏夫人說了一句:“多謝夫人成全。我們這就回去了。”
“王爺難得來一次,不吃了飯再走嗎?”魏夫人故意這樣說。
趙似早已是心急火燎,連忙擺手說:“不敢叨擾了,就此別過,留步留步。”
依照慣例,趙似每次討到一個姑娘都要用一頂轎子抬回去。這次自然也不例外。路邊的店家、行人見了,便都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瞧,‘花中龍’又討了個姑娘。”、“嘖嘖嘖,豔福不淺呀!”
這樣的場景人們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以為怪。但是有一件事他們卻沒見過。一頂頂轎子居然從簡王府中抬了出來。
在吃瓜群眾們看來,簡王的這個舉動堪比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的奇觀,自然又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議論。
“從來只見簡王府進人,從沒見過出人的。這是怎麼了?”
“嗨!誰知道呢,聽說是這花中龍有了那種毛病,不得不割愛咯!”
“胡說!我可聽說了,是新來的那位娘子善妒,逼著花中龍把別的娘子攆走了。”
“嗨!哪有的事,我的三外甥就在簡王一個幫閒家裡做工,他說是簡王決心不再尋花問柳了,浪子回頭,這才有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