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姜堰的回答是，時歲永遠不會有事，如果時歲有事的話，他就乞求上天，將那些事情全部嫁接到他的身上。
怎麼此時他沒出事，時歲出事了。
左胸口像是被狠狠攥住，姜堰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呼吸了。
他快步走到手術室門口，第一眼就看到手術室上面的燈。
此時
正亮著的三個手術中，正代表著醫院正在和死神搶人。
姜堰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從出聲到現在，姜堰從來沒有過這麼崩潰的心情。
王泉姍姍來遲，手裡是方才辦理的一些住院手續，還有一些繳費單。
看著自家老闆的模樣，王泉深知此時的姜堰不適合被打擾，於是老老實實坐在一側。
至於姜堰此時則是十指交叉，抵著額頭。
他彎下身子，看著地面，滿腦子裡還時不時會有方才和時歲打電話的畫面。
分明方才在電話裡的時候，時歲聽上去還好好的，也分明時歲都說了，願意跟他再見一面。
今天的事情結束之後，姜堰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將自己的思路整理清楚。他分明原本都想好了怎麼和時歲講，他分明都想好了怎麼勸說時歲回心轉意。
但是這突如其來的車禍，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將姜堰的希望全部砸碎。
姜堰的眼神越來越紅，最後不剩一點白。
一側王泉看著，覺得眼前這樣的姜堰都有些嚇人了，於是王泉主動上前，勸說道。
「姜總，時小姐一定不會有事的，從前時小姐經歷了那麼多都過來了，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咱們得對時小姐有信心呀！」
這話一出，姜堰立時三刻繃不住了。
只見姜堰一雙眼睛幽深看著面前人，語氣已經沙啞地不像話，「我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
分明時歲是個那麼美好的人，為什麼這世間的苦難就好像長眼睛了一樣，非得衝著時歲身上去。
長呼一口氣，姜堰往後一靠。
看著眼前純白的天花板，姜堰的負面情緒越來越嚴重。
這一刻姜堰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事到如今，他和時歲的關係已經差成那個樣子了，自己還在考慮一些有的沒的，考慮如何解決事情會更體面，考慮現在自己是不是更應該隱藏自己的情緒。
之前的姜堰，總想把有關於時歲的事情都處理好。
但是此時，姜堰忽的醒悟了大家經常說的那句話。
關於意外和明天，這兩個東西確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
所以在今天的時候，自己就應該說出來所有的心情，就應該活的大膽。
長呼一口氣，那股子窒息感越發嚴重了。
姜堰側目看著一旁的王泉，他鮮少會露出那種極可悲的眼神。
姜堰主動開口。
「王泉，你說時歲會不會有事，她能不能醒過來。」
這話落下，王泉頓了頓。
他方才去繳費的時候，曾經詢問了一下醫生，關於時歲的情況……著實是不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