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不能深究了。總之,讓李偒下個罪己詔,把“黑鍋”接住,是很必要的。
他不接這個黑鍋,那就會有人把矛頭指向方重勇。
用愚昧的手法去對付愚昧的精神debuff,這也算是魔法對轟了。
“把罪己詔寫好,讓李偒去蓋玉璽!現在防洪正忙,別跟他廢話!”
方重勇非常乾脆,一點也不糾結,直接大手一揮,從善如流。
他就是這點好,聽勸不頭鐵。只要謀士們的意見是中肯的可以用的,馬上採納。
“下官這便去辦。”
嚴莊叉手行了一禮,繼續說道:“官家也歇一歇吧,洪災乃是命數,自古黃河便有三年一決堤,十年一改道的說法,這是人力所不能扭轉的。”
“本官把百姓們當人,待汴州有難時,他們便願意出死力。你去辦事即可,不必多言。”
方重勇擺擺手道。
發展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但可以把代價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不能任由代價無限擴大。
透過抗洪,可以把汴州本地的組織架構重新梳理一下,把汴州朝廷的官員們,也梳理一下。
大浪淘沙,人才總會冒出來的!
總之,不白忙活!
正當嚴莊轉身打算走的時候,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車光倩,帶著兩個親兵來到衙門大堂。
那兩個親兵,還捆著一個全身溼漉漉,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漢子。
車光倩把斗笠丟到地上,連蓑衣都不脫,直接對方重勇抱拳行禮道:“大帥,末將帶兵巡視黃河,看到有一夥人,正在挖掘河堤!麾下士卒憤怒不止,末將約束不住,將這些人全宰了,就只剩下一個留著問話。還請大帥恕罪!”
“挖河堤?黃河?”
方重勇瞪大眼睛,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們修河堤都來不及,加班加點的趕工,動員的民夫十萬以上。結果這時候有人在挖河堤,想淹死他們!
方重勇上去就是一腳,將那漢子踹倒在地上!
“饒命啊官爺,不是我們要挖的啊,是李歸仁逼的,不挖我們殺全家啊!妻兒老小還在鄴城,不挖不行啊!”
那漢子跪在地上哭訴道,聲淚俱下。
“這人就知道這麼多,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跟我們說的也是這些。家人被李歸仁控制,然後夜裡乘船渡河,開挖黃河河堤。
據他說的,已經挖了幾日了。”
車光倩一臉無奈說道。
李歸仁這一手可真是夠毒辣的,不派丘八派民夫,以這些民夫的家人為人質,威脅他們去幹這些斷子絕孫的缺德事。
然而,即便是抓到了人,即便是現場把人控制起來了,又能如何呢?
李歸仁完全可以說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都是河北的刁民發了瘋,想禍水東引。
畢竟,只要黃河南岸遭災,北岸就安全了,這個其實也不難理解的吧?
這些挖河堤的河北民夫雖然是被逼迫,但心中也未嘗沒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呀。
“現在堤壩如何?”
方重勇看向車光倩詢問道。
“回大帥,已經派人搶修了,暫時無大礙。只是,末將只聽說有千日做賊的,沒聽說有千日防賊的。
這夥人是在濮州的黃河河堤上挖掘,離得近恰好被我們撞見。
但若是還有沒撞見的呢,黃河沿岸,離開封縣不遠的就有鄭州、滑州、濮州,遠一點的還有齊州與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