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怪只怪她惡了大夫人。
那可是侯府正室,名門之後。
名門高第,深若淵海,稍有不慎,便是屍骨無存,果真如此……
天色已昏,西山腳下,已經立起了一座孤墳。
易哥兒拉著自家大兄,跪在墳前。
那兩個家丁早在棺木入土,便已離去。
連這墓碑都是易哥兒自己所立。
小安已經被他遣走。
她只是曾經侍候過孃親些時日,便被大夫人藉故調走。
能來報信,已是念昔日情分。
若讓她留下,傳了出去,怕是會被大夫人身邊的人責難。
“大兄,日後就只有你我相依為命了……”
易哥兒跪在墳前,喃喃道。
他也並不是真的和闢哥兒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家大兄平日裡雖只是有些憨魯,可一但犯了病,就總會有那麼幾天呆呆傻傻。
兩兄弟就這麼跪在孤墳之前。
一個喃喃自語,一個恍恍惚惚。
時間流逝,玉蟾高掛。
畢竟還小,連番打擊,又勞累了一天一夜,易哥兒已經十分困頓,就這麼跪著陷入了酣睡。
另一個闢哥兒,卻在這時,反倒突然睜開了雙眼。
我是……洪闢?
不……
我是……
這位闢哥兒此時哪裡還有半分痴傻?
那雙眼,似乎比那天上的星月都要明亮。
“闢哥兒”看著眼前孤墳,還有用枯枝做成的碑上,歪歪扭扭的幾個字:故先妣冰雲夢氏墓
“唉……”
“闢哥兒”露出一絲不符合他、甚至絕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孩童該有的神情,長嘆了一口氣,口中輕語:
“一絲真靈降兜率,七載胎中盡成迷……”
“原來,我是洪闢,也是……”
“陳亦!”
十方世界佛行境,如其所有微塵數……
傳說中佛陀菩薩,有億萬身相示現眾生。
世尊成道前,也曾自兜率天中,降生人間俗世,以凡人為母,以凡人之軀,度化眾生。
這便是那天柱之中的降兜率……
謝謝“曲未終兮袂更揚”“犀利的小E”“曾經一個愛看書的孩子”三位同學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