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斷侯死後,經過中央的一陣操作,格拉芙從諸侯國直接改為行省,行省的名字仍然叫格拉芙。原本東部的大片地區劃給了蘭齊行省,北部的一大塊又給了普利耶,甚至西南邊還給了谷錯脫不少地皮。原本差點被撤銷的谷錯脫不僅保住了地位,甚至還“超額完成了指標”。
格拉芙一家只留下一條支系,封地僅僅只有業津一座城,可是,又因為業津現在也已經被劃給了蘭齊,所以,今後的侯爺只能老老實實做個小地主了。
整個東部,在中央的操作下,將格拉芙、蘭齊以及普利耶的所有軍隊整編合一。原本的戍邊軍保持不變,額外在蘭齊境內成立了一個帝國的東部軍區,三個地區所有計程車兵統一管理。只不過,以前許多計程車兵都被精簡最佳化,老弱病殘統統轉業改行。軍區設有軍校,從此之後,由且僅由軍校選拔出新計程車兵送入軍區,軍區所有人事任免歸中央統一管轄。帝國保留了一部分原有的軍官以及政府官員,調入中央,職位得到提升,另從中央又派遣官員前往地方,進行監察管理,這以後,所有想在軍區內擔任高階別職務的軍官都必須前往中央進行系統的培訓了。
另外,由於軍區內部本身組成成分就十分複雜,加上建制被進一步細分,導致各個軍團之間難以形成合力,更多的依仗還得是中央,難以出現尾大不掉的局面。
不僅是東部地區,二皇子東征以來,除了經濟政治上的改制,各個地區的軍隊也早已不復從前。當然,這一切都是臨時的,開戰在即,一切以西征為主,至於完事之後又該何去何從,得交由後人,看她如何處理了。
京畿中央地區收編了納斯里行省所有的軍隊,在京畿設立新的中央軍區;越蓬計程車兵被改編進了馬爾斯,在馬爾斯境內設立西北軍區。拉庫、瓦爾裡、哈迪等,同樣合併了士兵,為保證各方公平,選擇了在最弱的哈迪行省建立帝國南部軍區。以魏肖為首的中部行省,如:普利闕、考莫比、希查諾等,在魏肖境內設立中部軍區。最後,在連得境內,收編了周圍索卡拉、層卡等地計程車兵,設立帝國東部軍區。
整體來看,帝國的總兵力少了大半不止,但實際上,由於人員精簡,加上制度改革,反而能進行統一排程。就目前看來,帝國現有的軍事人員只要再稍稍訓練一番,恐怕能便夠達到建國以來的最高水平。
六大軍區幾乎覆蓋了帝國的各個方位。戍邊軍由於職能特殊,所以不在此次的改制範圍內,仍保持原有的管理。簡單比較一下,單看實力,由強至弱依次是,中央軍區>西北軍區>東部軍區>北部軍區>中部軍區>南部軍區。可實際上,中央的力量卻是空前的強大。
西北軍區外加戍邊軍幾乎可以看作馬爾斯的軍隊,而馬爾斯本身和中央的關係...可以算做一體。六大軍區,中央軍區加上西北軍區以及馬爾斯境內的所有軍事力量,實力便已經達到了六大軍區總和的五六成,無人能撼動其地位。而東部軍區又可當做是蘭齊戍邊軍的預備役,儘管與京畿東西相隔甚遠,但永遠不是心腹之患。剩下的三個軍區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僅僅只有北部軍區略強些,畢竟連得有小片與草原接壤的地區,因此才保留了一定數量的騎兵。中部和南部軍區加在一起也才勉強比北部軍區強上一些,要知道,中部原本可是有著一個魏肖侯國,只可惜如今已經完全自廢武功,不成禍患。
沒有了各地盤踞的家族勢力,普利耶的權力被進一步收攏,而支撐一切權力分配的,自然落到了中央手中。類似的地區還有魏肖、希查諾等,軍隊順理成章地收歸軍區統一管轄,內部的行政權力分配也同樣由帝國中央掌握。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再出現新的反叛勢力。
相比於東部的部分地區,納斯里、越蓬由於毗鄰中央,內部的社會變革較大,加之改革時間早於其他行省地區,所以近些年下來,越來越親近中央。
剩下的,諸如立德、維澤、赫爾垣等經濟發達,但軍事幾乎為零的地區,雖然看似沒有對於中央徹底臣服,但因為周邊環境,以及整體局勢的改變,所以也暗暗朝著中央靠齊。明面上依然擁有著高度的自治權,可實質上,已經無法再脫離中央而獨立存在。
一路下來,聖槍的碎片也差不多收集完畢,最後的一塊,還躺在馬爾斯,所以,打道回府的時間到了。
歸途中,阿柯、二皇子一行人順路拜訪了許多故人。
索卡拉的總督果得依然在悶悶不樂地被待在任總督的位置,全國恐怕就他一個嫌棄自己官大的,隔三差五就上奏,希望二皇子能重新找到新總督代替他。遺憾的是,直到三十年後,女皇也依然不予批准。
相較於這位,瓦爾裡的帕拉西蒙則成天樂得合不攏嘴。由於當年埃雷的關係,人家現在可是整個行省警視廳的總長。如今老帕雖然位高權重,卻不敢囂張,依然發揚以往的簡樸作風,始終不敢越雷池一步。畢竟帝國的政局與以往不同,誰心裡都明白得很,這個風口浪尖,小摸小偷地貪汙受賄恐怕都得要了全家的小命。不過,當埃雷重新拜訪他時,他仍然用了最高規格的招待,並且反覆強調,一切都是自費,沒用任何公家的錢。
拉庫行省的老菲羅德年事已高,最近身體也大不如從前,可能要不了多久,就得讓給給他弟弟了。讓二皇子也感到遺憾的是,拉庫為了人民們的利益,最終不得不放棄堅持已久的制度。在近些年帝國中央以及各個地方的幫助之下,本地的經濟也得到了快速的發展,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看著人民洋溢的笑容,菲羅德只是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啊。
要說一路上最最讓阿柯、小米二人難過的,還得是再次回到維澤的那一天。好巧不巧,就在一行人剛剛踏入維澤境內時,總督派來迎接的使者帶來了一則十分悲哀沉痛的訊息。維澤皇帝——拉諾陛下於昨晚不幸駕崩。得知訊息後,一行人馬不停蹄地地趕往銳祖城參加皇帝陛下的葬禮。
午夜時分,拉諾的虛影出現在冰湖對岸,哼著走調的牧羊曲修補補丁睡衣。治安官舉起火把追趕,那影子就碎成一群磷火蝴蝶,停駐在哭喪女的銀髮間。當教堂青銅鐘響起,遠處鋸齒狀的山峰崩落一道雪痕,像女神撕下的輓聯飄向深谷。
葬禮當日,整座城市萬人空巷,參加的官員以及群眾足足有三五萬人。儀仗隊披著用修道院舊琴絃編織的喪紗,每走七步就會崩斷一根,奏出殘缺的安魂曲。金線刺繡的喪旗與拉諾“寢宮”搜出的補丁睡衣共置靈堂。靈柩臺架在冰川融水匯成的鏡湖中央,十六匹白馬踩著水面的薄冰輪班值守,每聲馬蹄都驚起山脈的嘆息。
送葬者需穿過七重冷杉林,針葉在喪服上留下綠色箭痕,如同經歷一場溫柔的伏擊。貴族們敬獻的玫瑰在低溫中凍成琉璃標本,花心封存著拉諾發行的“債券”。
戴鹿角面具的小販在冰川裂隙叫賣:“最後一罐先帝呼吸過的空氣!最後一批帶先帝頭像的紀念銀幣嘞!”
葬禮的一切費用由本地商會出資,而出席葬禮的陣容也十分豪華,阿德、小米、蕾塔迪、銳琪代表馬爾斯參加,帝國一方,愛梅德、蘭瑟、卡蒂爾特、埃雷、小方全員出席,魏肖總督、普利闕總督巴斯特、赫爾垣總督織義、瓦爾裡總督、越蓬的衛斌、立德的巴德等各地名流都趕赴銳祖參加葬禮。
儀式由帝國攝政王親自主持,並致辭表示永遠懷念,阿柯以及總督特里尼緊跟其後。儀仗隊由帝國中央禁軍、聖勃斯騎士團和歐託騎士團的騎兵親自擔任。
這陣仗,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白旗招展,人山人海。帝國百年來,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架勢的葬禮了。事實上,本地來送行的百姓,都是發自內心地尊敬並喜愛這皇帝陛下,就如同阿柯、小米一般,至於其他人,那就見仁見智了。
阿德十分不解弟弟妹妹們的心態,一個跳樑小醜,雖說不是壞人,但終究就是個非親非故的小老頭子,何必為這等不相干的人哭哭啼啼。
“父親在我小時候,給我講過很多故事,拉諾爺爺就和他們一樣。”
“...唉,好吧。不過,你倆也不是小孩子了,都快和我差不多高了,怎麼還相信童話故事。”
“大哥你不是也一直相信嗎?”
“我?我相信的從來是現實,不是無緣由的幻想。”
“我一出生,你就是我大哥,至於二姐,她長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我們沒見你離開過我身邊,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卻能天天想著她。”
“這不一樣,我和阿蘿相識已有二十多年,很瞭解她。”
“你們在一起的時間也就幾年而已,遠遠沒有和我倆在一起時間長。也沒見你多瞭解我們吧。再說了,這麼許多年,二姐應該早就變了個樣,說不準,此時相見也不相識了。”
難得,看著小米人畜無害的紫色大眼睛,阿德竟然第一次有想扇她一巴掌的衝動,不過,終歸忍住了。阿柯在一旁也附和著點了點頭,看上去應該也十分認同小米的想法。
手中的馬鞭被突然折斷,戰馬因為受驚發出嘶鳴。他立刻晃了晃腦袋,自己能苟延殘喘不屈不撓地活到今天,靠的就是這股勁頭,如今希望就在眼前不遠處,可不能因為自己這不懂事的妹妹三言兩語而有所動搖。很快的,內心那股堅定的信念再次佔領高地,只是也不知不覺隱隱多了份不安。
“哦呦,弟弟現在越來越帥了啊。要是過兩年姐姐想結婚了,你不妨考慮考慮我,讓我高攀一下。”
說話的正是當年阿柯、小米在赫爾垣認的好姐姐——千命,幾年過去了,再次重相逢,她卻如同當年一般,連容貌都沒有任何變化,成天宅在家裡,工作生活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只不過,由於大家知道他和馬爾斯大公關係甚好,所以生活工作上明顯多了許多便利。職位雖然沒有提升太多,但工作量明顯下降,且薪資待遇多多少少以獎金等名義得到了許多實惠。
與千命一樣,越蓬的紅姐和桂也一如往常。生活十分穩定,政局得到了改善,看著反而比幾年前更加年輕有活力,也不再成天到晚醉醺醺的,一副要死的模樣,讓二人遺憾的是,這兩個人,仍然沒有見面的打算。紅設宴款待了三人,仨人好說歹說想讓他倆試著見上一面,卻怎麼都勸不動,只得作罷。而桂,也保持著以往的深沉,不理會三人的勸阻,只是說了一句自有打算,便不再多言。
最後路過立德聯邦時,阿柯採購了大量的怡渦海,準備帶往最後的終點,也是一切的起點——馬爾斯。馬爾斯公國自阿離離開的那日算起,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領主坐鎮,可這裡不僅沒有亂,反而一片興興向榮。說句難聽的話,如果哪天皇室覆滅,馬爾斯應該是最有資格接他班的地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