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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風穴 (4 / 4)

“啊呀,阿柯,你下手太狠了吧!大哥臉都被你拍紅了。”小米還是第一次著急,怪只能怪阿柯下手沒個輕重。

“也不能怨我吧?沒辦法。而且我真沒用多大力氣。”

思念在血管裡析出碳酸鈣結晶。瞅著周圍的一圈人,阿德也是一臉懵:“這是哪?我不是在島上嗎?”

“什麼?大哥想家了嗎?那我們回去吧。”

“小米,你魚烤好了嗎?”

“魚?大哥你想吃魚?晚上就去吃怎麼樣?”

“我來解釋吧。”二皇子說著便拖著一個男人一同走了過來。男子看著約莫三十多歲,此時正被五花大綁著,“算了,你親自說吧。”

“我叫瞳,你們中的幻術是我弄出來的。正常來說,剛剛的大雨一下,就應該都恢復了。但您或許是因為體質問題,一直沒有醒。”這個怪人左手指甲鑲嵌著能吸收記憶的磷葉石,每使用一次幻術就碎裂一片,腰間懸掛的六稜銅籠裡關著磷火蟲群,每隻蟲腹刻有不同噩夢場景。

“剛才那些...為什麼會是假的...”阿德一陣苦笑,隨後趕緊摸了摸臉,立刻意識到了疼痛。瞅了瞅阿柯,也不好說些什麼。這孩子從小下手不知道輕重,幸好剛剛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搞不好得給巴掌扇死。

“大哥,都怪我!因為,所有人都醒了,只有你一直昏迷,他告訴我扇你一巴掌試試。我還以為你功夫那麼好,應該皮糙肉厚,沒想到被我輕輕一下就打紅了。”

“無妨。你沒事吧?小米呢?”

“大哥放心,我們根本沒中招。”

“怎麼?難道還能是因為麥希萊的體質問題?”阿德算是最瞭解麥希萊的人了,除了拉比,其他任何麥希萊和正常人都沒太多體質上的差異。

“不。”瞳解釋道:“他們沒中幻術只能說明他們沒有慾望。我這種幻術,對沒有慾望的人是無效的。執念越深,陷得也就越深。會在幻境中見到最想見到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會是最不想見到的人。”

說到這,阿德和二皇子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下,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留戀與不捨。

“殿下,請賜我一死。”瞳說道道。這位術士似是藏了許多不能說的秘密。

“不想活了?”

先前,眾人甦醒後,很快恢復行動,以極快的速度繼續作戰,將莊園內除了傭人外的所有門閥子弟以及護衛全部物理消滅,只留下了瞳。

而這位瞳並非是這家的人,甚至,連家裡的傭人們也紛紛表示從來沒見過這人。問他話,他也是緘口不言。後來,二皇子在搜家時意外地從院子角落的土裡發現了一本家主夫人的日記,才知曉其中的緣為。關於瞳的具體身世,二皇子並未多說,似乎被他的事情所打動,最終也沒有殺他,只是把他交給了埃雷,隨後嘆息道:“這種幻術還是不要再使用了吧。如果真的可以讓人人都相信或者不相信一件事,那麼即使是虛無不存在的,也會變成事實。”

於此同時,以首府裡頌為代表的全省所有中大型城市,各個門閥家族幾乎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唯有瓦拉市逃過一劫,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那是現任總督特里的老窩。

說起這位總督的手段,別說卡蒂爾特,就連愛梅德也自愧不如。

普利耶行省當年也是個富裕過的地方,但作為格拉芙侯國的鄰居,也只能算它倒黴。這裡各個城市地區都以門閥家族政治為主,每個地方都是地頭蛇說了算。經過前幾任領導班子及其家族的霍霍,以及侯國的“大力協助”,整個行省已經成了犯罪之省,監獄與其說是關押犯人的場所,不如說是罪犯的基地,眾多犯罪活動中,索帕生意是最火爆的。

瓦拉城的地下甬道網路比地上建築還要龐大,巖壁上留著二十年前黑幫時代的火把燻痕,那些螺旋狀上升的煤灰紋被稱作罪惡年輪。新任總督府改建自古代運鹽隧道的中樞站,通風井裡始終迴盪著鐵鏈拖曳的聲響,據說是當年累斃的騾隊魂魄仍在運送花崗岩制的法律條文。

特里總督的老家就在瓦拉,曾經是全省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但自從他接替父親的工作以後,一舉讓瓦拉成了整個東部地區最安全的城市。他的措施很簡單,就是殺。他設計的流動法庭的篷車由十二頭白化岩羊牽引,車轍間灑滿被判刑者的臼齒,官邸門廊懸掛著藤編的罪紋簾,每根藤條代表一個被剿滅的幫派頭目,敢死隊的彎刀柄內封存著毒箭蛙的乾燥面板,握持時會滲出致幻黏液。

他花重金組建了敢死隊,每天親自帶著巡街,但凡看到有犯罪行為的,就地處決。在瓦拉只有有罪和無罪兩種判決,無罪釋放,有罪直接處決。而處決方式,能落到個斬首示眾都得燒高香了,凌遲處死、五馬分屍甚至直接丟進河裡喂鱷魚、活埋的也不是少數。

特里當上總督後,直接向全省頒佈法令,所有人可以隨時無責任的擊殺販賣或者吸食索帕的人。這一舉動,推動了全省兩個產業的發展,一個是賞金獵人,因為擊殺罪犯是有賞金的,另一個就是殯葬業。頒佈政令沒多久,便出現了大量主動投案自首的人,整座行省的監獄基本都被塞滿了。

對於格拉芙侯國,特里的態度也十分惡劣。他多次當眾辱罵斷侯是畜生,狗孃養的。

當然了,即使是如此多的罪犯被處決也沒法從根源解決問題。因為這些都是些小偷小販,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各個城市地區的門閥家族。他自己上位後為了保證生命安全,沒有按照慣例搬去首府裡頌,而是待在自己的老家瓦拉。

此次帝國到來,他當然知道對方的圖謀,但省內情況不容樂觀,雙方合作反而是種雙贏的手段。而具體措施,同以往一樣,就是殺人,將所有門閥(自己除外)盡數消滅。

當最後一個家族紋章沉入熔爐時,沸騰的銅汁竟凝結成嬰孩的拳頭形狀,這些流淌了三百年的血脈,到消亡時刻才露出最原始的樣貌。

愛梅德一直隨著特里一同行軍,也不得不佩服這老傢伙的狠厲。

“總督大人,如果有機會,希望我們還能一起作戰。”

“元帥,我老了,只想守著自己的家。如果只是去殺斷侯的人,這把老骨頭應該還是能奉陪的,我們恨透了這混蛋。但去打教皇,對不起,我是有心無力了。這裡的人,你們需要的話就自己去調動,憑你的本事,我全力支援。其他的,我恐怕愛莫能助。畢竟,迦撒特離我們還是遠了些。”

幾個月下來,除去一些主動投降的門閥殘餘勢力,整個行省內,明面上再沒有較大的勢力了。而投降的殘餘人員也被打散丟到了其他各個城市之中,並且,在之後的時間裡來回撥動,頻繁地召回、調走,如此迴圈之下,再難形成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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