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眼睛閃爍:“可現在大好機會…”
宗楚客轉身,看了幕僚一眼:“你知道天后為何失勢?”
幕僚臉色一白,就算現在天后成了太后,也沒有人敢隨便議論。
宗楚客定定說道:“就是因為大意,在這次復位前,陛下當了十九年廬陵王,你以為,誰都當得了嗎?”
中宗的兄長,胞弟,姐妹,死的死,最後只有他成為了唐中宗。
幕僚收住冷汗,低下頭。
宗楚客鬆開五指,讓剪子滑落在地上:“裴談呢?”
陛下削了裴談的官,卻沒有放他從宮中回來。
幕僚說道:“據娘娘派人來說,因陛下餘怒未消,一直罰裴談跪在殿外。”
這是要讓他跪死。
宗楚客眼眸冷冷:“裴談不可能一輩子躲在宮裡。”
他現在是庶人,出宮以後沒有地方給他立足,換句話說,死一個三品大員,誰都害怕,可是死一個庶人,哪怕他出身名門,又有什麼關係?
宗楚客只看到了眼前的機會。
幕僚眼睛閃動:“尚書大人,您難道想?…但是裴氏不是好惹的…”
應該說太不能惹了,如果不是因為他裴談身上流的裴氏的血,相信宗楚客不會隱忍到現在。
就好像在街上隨便殺一個民女一樣,在以前,根
本不會因為這件小事丟掉一個大員公子的命。
宗楚客眸子淡淡輝芒:“河東裴氏主要人員都在關中,而裴談,顯然是沒有機會回到他的老家了。”
他已經被削官,自然不能留在長安,所以裴談應該會回到裴氏的老家去,可現在,宗楚客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
“祭天的時候,所有百姓都要清開街道,宮內左驍衛都會全部出動護送,那個時候,宮內不可能還讓裴談待著。”
裴談一定會出宮,並且,會默默無聞從偏殿,走暗道離開。
宗楚客的腳踩在剪刀上:“記得二十年前我陪天后祭天,那時候有一夥小賊作亂,被當時的左驍衛全部射殺,到死都沒有說一句話。”
“那當時起騷亂了嗎?”幕僚小心發問。
宗楚客面色僵冷:“只不過死了幾個百姓路人,又算什麼。”
幕僚打了個戰,忽然明白了這句話。
下個月的祭天,不僅是一個人以為的機會,更是很多人眼裡的機會。
——
沈興文推開了書房的門,清冷空氣裡,沒有裴談也沒有荊婉兒。現在大理寺,突然就安靜的如一座墳墓。